如棠露出驚訝的表情:“方才奴婢進來,看到娘娘身上有只金色鳳凰的虛影騰空而起,嚇得奴婢愣住了,想必玉壺姐姐也看到了?”
玉壺會意道:“娘娘午睡時,奴婢見金色鳳凰在錦被上,故而嚇得手滑打了茶具。”
柳如滟大喜過望:“你們當真看到了?”
如棠對天發誓:“奴婢千真萬確看到了,那鳳凰金黃火紅,想必是在守護娘娘。”
柳如滟轉怒為喜,舒心坐下道:“看來本宮是天命所歸,連鳳凰都來守護,你們這些凡人自然抵擋不住。區區幾個茶杯就算了吧。”
玉壺松了口氣。
滿地碎片,如棠撿的時候不當心傷了食指。
玉壺讓茉莉、梧桐幾個伺候柳如滟,自己拿了藥膏給如棠上藥。
如棠笑道:“不過小小傷口,何必如此。”
“若不是你,今日我便挨打了。”玉壺打開瓷瓶蓋子,黑色藥膏清涼好聞,“我知道的,哪有什麼鳳凰,都是你在為我遮掩。”
鳳凰完全是如棠編造出來的,根本沒有這事。但這滿足了柳如滟的虛榮,讓玉壺逃過一劫。
如棠噓了一聲,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別讓人聽見。”
如棠的眼睛黑白分明,靈動無比。
玉壺一陣出神:“你真的很像她……我為你上藥吧。”
如棠笑道:“有勞姐姐。”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如棠被認出來了
玉壺拿起如棠的手,為她食指上藥,又拿了紗布包扎,突然玉壺瞧見如棠掌心的傷痕。
那傷痕淡淡的,如同上弦月。
這是去年主子在雷雨夜傷的手,玉壺記得很清楚,那傷痕和這個一模一樣,位置和形狀都一樣。
“你……”玉壺拿了她的手,含淚看了又看,顫抖道,“你的傷是怎麼來的?”
已經露出了破綻,如棠不再隱瞞:“有一次我生氣打碎了瓷瓶,劃了手留下的疤痕。”
玉壺嘴唇顫抖道:“瓷瓶劃破的?你莫非是……你必定是……”
熟悉的身段,熟悉的眼神,多次的維護,讓玉壺肯定了語氣:“你是主子?”
如棠忙瞧了眼四周,換了聲音,再次噓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別讓人聽見。”
這聲音和主子一樣,玉壺渾身都發抖。
如棠笑道:“不認識了嗎?”
玉壺撲上去抱著如棠大哭:“主子,奴婢不是在做夢吧,奴婢日日都在想你,你果然沒死。”
如棠抱著玉壺笑道:“我哪有這麼容易死。”
“奴婢對不起主子。”玉壺哭成淚人,“當時主子被活埋,奴婢應該隨著主子去。奴婢不應該被脅迫幾句,就跟了新主子。”
如棠替玉壺拭淚道:“我說過,你有你的無奈,我從不怪你。進宮后我看得明明白白,你沒有任何過錯。”
燭光歡快跳動。
玉壺再次抱緊如棠,淚中帶著歡喜:“原來主子一直在,一直在保護奴婢,怪不得奴婢看著楠竹,總覺得熟悉,原來如此。”
“楠竹多次說過,她想出宮,我便遂了她的心愿。”如棠笑道,“我替她進宮了。”
玉壺問道:“主子當時是怎麼脫身的?”
“此事說來話長,我看出柳夫人的殺意后,讓亥叔布置,逃出去了。”如棠歉意道,“沒有及時告訴你,讓你擔心了。”
玉壺忙道:“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主子不告訴奴婢才是對的。”
兩人敘舊后,如棠低聲道:“你的家人是我讓亥叔接走的,如今已經在安全的地方。”
玉壺欣喜跪下:“奴婢嘴笨,真不知說什麼好。今后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
如棠低低囑咐:“宮中人多眼雜,今后咱們更要小心謹慎才是。主子奴婢的稱呼可不能有,你叫我楠竹,我叫你玉壺姐姐。”
玉壺忙道:“你說的是。只是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難道真伺候柳如滟嗎?”
得知家人無恙,玉壺覺得天地寬闊,不愿意繼續侍奉柳如滟。
如棠吩咐道:“咱們先把柳如滟的地位維持好,我得用她釣出先頭的皇后。”
玉壺驚道:“難不成先頭皇后還敢回來?”
“她精心布局,所圖甚大,絕對會再次回宮的。”如棠叮囑玉壺,“她想回宮必定會和你聯絡,你一定要鎮靜。”
玉壺眼中露出恨意:“我明白。”
自己一片忠心,侍奉的卻是黑了心的主子,玉壺很想知道先頭皇后到底要干什麼。
天漸漸黑了,玉壺舍不得離開如棠。
如棠索性拉她一起睡下,細細說了自己如何逃脫活埋,怎樣易容進宮,怎樣訛詐柳如滟,怎麼謀算香沁。
聽得玉壺陣陣驚呼。
如棠提醒道:“你的家人不見了,柳夫人擔心沒了把柄拿捏不住你,又擔心是你所為,必定會進宮試探。”
玉壺著急道:“那怎麼辦?”
如棠笑道:“明日你裝病告假幾日,我來對付她。”
想必不多久,柳夫人就會進宮。
“你能對付過去嗎?”玉壺說完笑了,“她們怎麼是你的對手。”
如棠燦然一笑:“一切交給我,好好睡吧。”
不多久,玉壺呼吸均勻睡著了,這是她進宮來睡得最香的一夜。
次日玉壺告假,說是病了,胸口火辣辣疼。
果不其然,又過了幾日柳夫人進宮了,她沒了從前一絲不茍的精致。
柳如滟接了柳夫人進殿。
解毒了之后的柳如滟精神了許多,她笑問道:“母親怎麼又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