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計劃太大,如棠不想將亥叔拖進漩渦,只說道:“我咽不下這口氣。”
亥叔搖頭:“你娘和你一樣,一門心思報仇。”
如棠笑問道:“如今柳侯爺上鉤了嗎?”
“何止上鉤這麼簡單,你娘和柳侯爺蜜里調油,柳侯爺如今不回府,將家私都搬到了私宅。”亥叔連連道,“柳夫人如今沒發現,若是發現還不知怎麼鬧呢。”
如棠忙道:“我娘的安全,還要靠亥叔。”
“我派了賭場幾個精壯漢子當小廝。”亥叔冷笑,“柳夫人敢上門鬧事,保管打得她找不到回府的路。”
如棠親自給亥叔奉茶,嘴甜如蜜:“亥叔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難報答。”
亥叔笑道:“你這臭丫頭,從小就是這一套。你準有事求我。”
“還是亥叔懂我。”如棠笑道,“玉壺一家老小在柳府,能將他們弄出來嗎?”
亥叔想想道:“若是舍得銀子,倒也不難。”
如棠忙道:“上回五萬兩若是不夠,我再從柳如滟身上弄些來花,總之請亥叔救出玉壺一家。”
“用不了銀子。”亥叔笑道,“柳府管家好賭博,欠了我不少銀子,這些天滾滾利錢我再上門。”
如棠拍手笑道:“這法子不錯。”
亥叔絡腮胡子充滿殺意:“若是不還銀子,就用他的兩條狗腿或者是玉壺一家的賣身契來換,看他怎麼選。”
如棠笑道:“再給他一萬兩安家費,他必定偷出玉壺一家的賣身契,再遠遠逃走。”
亥叔戳了戳如棠的頭:“從小你就機靈,你是最適合繼承賭場的,可惜你志不在此。”
如棠嘻嘻一笑,抱著亥叔的手道:“無論如何,我孝敬亥叔就是了。好亥叔,再幫我四處傳個話唄。”
“真是欠了你的。”亥叔笑道,“又有什麼鬼主意。”
如棠笑道:“也不麻煩,就讓幾個伙計在賭場內傳話,說岐王支持劉棟是因為柳府牽線。”
亥叔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
給柳夫人找點事干干。
如棠眉眼彎彎:“如今岐王和劉棟做生意,高府滿肚子火,但又不敢找劉府的麻煩。但是如果高府知道,是柳府牽的線呢?”
亥叔道:“會找柳府的麻煩?”
如棠笑得彎腰:“可不是,柳府的產業都在柳夫人名下。高府的怒火,柳夫人不知能否承受?”
亥叔笑道:“臭丫頭。”
第一百零九章 德妃的報復
夜色深沉,星光零星漏進窗內,被紅綢樣的燭光綿柔化開了。唯獨化不開的是香沁日益濃郁的恨意。
夜里香沁找茉莉商議:“楠竹這賤人越發得意了,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茉莉嘆息:“娘娘信她,咱們能奈何?”
香沁手腕上的銀鐲反射著冷冽的暗光:“這賤人是冷翠宮出來的,當時德妃要打她,被皇后救了調入鳳儀宮,德妃一直恨得牙癢癢。”
茉莉道:“直到如今德妃還耿耿于懷。”
香沁冷笑道:“你和冷翠宮宮女銀蝶認識,你去傳個話,不信德妃聽了不罰她。”
茉莉笑道:“這倒可以試試。”
“你這麼對銀蝶說……”香沁招手示意茉莉到身前,耳語幾句。
茉莉聽罷微笑:“姐姐好計,咱們就等著讓賤人受罰。”
過了兩日是香沁當值,她說起御花園培育的鳳仙花,又說起染指甲,說得柳如滟來了興致,讓如棠去摘花。
陰天的初春,陰云垂落天邊,沉沉的晦暗,卻無雨意。
如棠帶了花籃采花,鳳仙花朵朵鮮艷嬌嫩,難為御花園,初春就栽培了出來。
正在如棠挑選花朵的時候,德妃也帶了一群太監宮女來賞花,月白色衣裳很襯她的身段。
如棠忙請安行禮:“參見德妃娘娘。”
德妃冷笑道:“喲,這不是楠竹嗎?本宮宮里出去的,如今成了皇后身邊的大宮女。”
如棠:惹不起躲得起。
德妃繞著如棠轉了一圈:“果然是大宮女的做派,瞧瞧這身衣裳,瞧瞧這金簪子。聽說你很會奉承主子?嘖嘖,從前本宮怎麼沒看出來?”
如棠不卑不亢道:“蒙皇后娘娘抬愛。”
德妃拿起一朵嬌艷欲滴的鳳仙花:“皇后娘娘重病,你還不忘摘花討好,怪道能越過玉壺和香沁。”
如棠道:“奴婢是奉命來摘花。”
花兒的汁液滴落,一點紅色落在德妃月白衣裙上,格外惹眼。
德妃大怒,將鳳仙花砸在如棠頭上:“賤婢,本宮不過問你幾句,你居然用花兒毀了本宮的衣裳。”
銀蝶上前道:“這裙子是皇上賞賜娘娘的,楠竹你好大膽子。”
德妃吩咐宮女太監:“將楠竹帶下去,賞二十耳光。”
幾株新開的鳳仙花,開在御花園雜草叢中,明媚鮮艷如火。
如棠道:“奴婢是皇后娘娘的大宮女。娘娘要懲罰奴婢,請娘娘先稟告皇后娘娘。”
德妃越發怒氣勃發:“你是提醒本宮,打狗還要看主人嗎?你從前是本宮的狗,難道換了個狗窩,就自以為不是狗了?”
如棠道:“娘娘身份尊貴,這話實在有損娘娘的地位。”
“聽說你到處說,從前本宮打你是有眼無珠?你說皇后救了你,本宮拿你無可奈何?你還說本宮家世相貌圣寵都不如賢妃?”
這些話句句戳德妃的心窩,讓她怒火高漲。
如棠抬頭道:“娘娘誤會了,奴婢從不曾說過這些閑話。娘娘從哪里聽到的,奴婢愿與她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