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沁冷笑不止,不顧宮女們在場:“你說的主子是哪個?”
玉壺氣質泠然:“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的主子當然是皇后娘娘。若是你有疑問,咱們去娘娘跟前辯辯,聽聽娘娘怎麼說?”
香沁盯著玉壺好一會:“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放過這丫鬟。”
玉壺眼皮也不眨:“多謝。”
如棠:有幾分青樓名妓的風采。
香沁向著如棠,冷笑道:“今后小心伺候,不是次次都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如棠行禮道:“多謝姐姐教誨。”
今后必定加倍報答。
香沁甩手離開,茉莉悻悻跟著香沁走了。
如棠上前謝玉壺:“若不是姐姐,今日我便要受辱了。”
青金花鈿閃爍寒光,玉壺道:“上回庫房連帶著茶水的人情,今日一并還你。我也勸你一句,不要刻意討好皇后,當大宮女不僅僅是榮耀,也伴隨著危險。”
這幾日如棠討好柳如滟,被玉壺看在眼里。
她是好心提醒,柳如滟不是什麼好人,當她的心腹隨時有危險。
如棠笑道:“我不怕。”
“既然這樣,你好自為之吧。”玉壺悄然而去,身影落寞。
私下,梧桐悄悄提醒如棠:“今日,我看到香沁姐姐接茶水轉身的時候,將什麼東西放進茶盅。楠竹,你何苦得罪她。”
如棠再三謝她:“多謝你提醒。”
冬日怎麼會有蚊蟲,如棠早已料到是香沁陷害。這回有玉壺幫自己,下回可沒有這麼幸運。
看來,當心腹的速度要加快些。
裁減用度后,從前皇后的三十六個菜肴頓時減為了九個,柳如滟叫苦不迭。
這日,柳如滟想要吃血燕,遣香沁去御膳房要。
香沁灰溜溜回來道:“御膳房說了,每日兩盅血燕,只供給太后和皇上。
若是其他宮想要用血燕,得拿銀子去內務府領。”
柳如滟悻悻道:“沒用的東西,連吃的要不來,滾下去。”
香沁含恨退下。
茉莉上前出主意:“平時楠竹一口一個忠心,娘娘不妨讓她去要。”
香沁冷冷笑道:“這主意不錯。”
柳如滟再要血燕之時,香沁就推了如棠去。
茉莉嘲笑:“口口聲聲說命都是主子的,你拿命去要血燕呀。”
一盞血燕要三十兩銀子,茉莉篤定如棠要不來。
如棠心里好笑。
想吃血燕不簡單?
不就是銀子嘛。
拿銀子砸唄,反正銀子是從柳如滟手里訛來的,自己不心疼。
施施然拿著銀子,如棠換了三日的血燕交給御膳房,交代她們燉好送來。
柳如滟吃到血燕,責罵香沁道:“瞧瞧楠竹再瞧瞧你,哪有半點大宮女的氣勢。”
香沁忍氣吞聲下去,低聲道:“我倒要瞧瞧,這丫鬟拿體己銀子能填補到什麼時候?”
柳如滟似乎集中了柳侯爺和柳夫人所有的缺點,貪財、愛慕虛榮、貪圖享受,愚蠢。
剛吃上血燕一日,便覺得午膳晚膳沒有滋味,又要參湯又要魚翅的。
如棠索性出銀子,請御膳房用四宮格的盤子上菜,九個盤子就是三十六個,既不違圣旨,又滿足了柳如滟。
橫豎是柳如滟的銀子,如棠用起來很順手。
柳如滟越發對如棠滿意,凡事都叫如棠做,倒將香沁和玉壺放在后頭。
玉壺沒什麼,可香沁越發不滿。
茉莉是香沁提上來的,她在香沁跟前嘀咕:“我問過御膳房小宮女,楠竹奉給娘娘的東西都不是白來的,是她用銀子買的,她哪來這麼多銀子填?”
宮女的銀子都是可丁可卯的。
香沁也覺得奇怪:“難不成是偷來的?”
“必定是偷來的。”茉莉瘦高,彎腰低聲對香沁道,“即使不是,只要姐姐指認她,那必定就是偷的。”
想到柳如滟貪財,香沁冷笑道:“娘娘若是知道,豈能饒恕她?”
茉莉笑道:“姐姐總算可以出口惡氣了。”
“我忍這丫頭很久了。”香沁道,“這回若證據確鑿,看玉壺還怎麼救她。”
兩人商議了一回。
晚膳,御膳房送膳食來,香沁拿銀子賞賜婆子后,慌張稟告柳如滟:“匣子里賞人的銀子少了很多。”
鳳儀宮賞人的匣子里頭,總放著三五十兩碎銀子,以備不時之需。
柳如滟大怒道:“你細細查,看是哪個手腳不干凈的,居然敢在本宮眼皮底下動手動腳。”
香沁特特道:“若是搜宮……是否動靜太大?”
“谷倉里頭有老鼠,當然要仔細搜查。”柳如滟道,“稍后關了鳳儀宮大門,乘天黑你一個個房間查。”
香沁得意道:“奴婢遵命。”
今夜是玉壺當值,當她得知消息的時候,香沁已經搜查到了如棠房間。
如棠正在休息,聽到外頭吵鬧,出門來看。
香沁、茉莉帶著好幾個嬤嬤氣勢洶洶在梧桐房間搜查,梧桐嚇得瑟縮在一旁。
如棠迎出來問道:“姐姐們在干什麼?”
香沁嘴角冷笑:“宮里丟了東西,四處搜搜好去疑,如今輪到你了。”
如棠道:“我這里沒什麼。”
茉莉指揮嬤嬤們進房:“有沒有什麼,你說了不算。”
如棠阻攔不及,只見幾個嬤嬤翻箱倒柜搜起來。
梧桐靠近如棠道:“也不知找什麼物件,枕頭床下都翻了一遍。”
如棠笑道:“也許在我這里。”
梧桐驚訝道:“你知道她們找什麼?”
不用多想也知道,必定是香沁和茉莉妒忌,找理由對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