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后笑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成?野馬居然上了籠頭。”
岐王替袁太后乘了一碗米粥笑道:“母后試試這個味道可好?”
兒子親手乘的,袁太后滿口稱贊道:“味道綿軟,清香入鼻,哀家覺得極好。”
瑞香笑道:“上回鳳儀宮做的,似乎就是這米。”
岐王擺手道:“別提了,本是我想先請皇嫂做了,試好了再孝敬母后的,誰料惹母后不快。”
團香為太后夾了鵪鶉腿笑道:“太后心胸寬闊,哪里有什麼不快。不過那日偶爾路過鳳儀宮,聽德妃說了句閑話罷了。”
岐王笑道:“要怪只怪這米太香。”
袁太后笑了:“既然是你的孝心,這幾日皇后也得了教訓,此事就此做罷。”
岐王大喜,給袁太后夾菜心:“母后多用些,今日兒子得空,好好陪母后一日。”
袁太后笑道:“這又是什麼風?”
“母后若是嫌棄兒子,兒子即刻出宮逗蟋蟀去。”岐王急了道,“平時我出宮,母后說我貪玩,我好容易在宮里,母后也說我。”
袁太后忙笑道:“是哀家的不是。”
瑞香、團香相視而笑,太后平日嚴峻,惟獨對岐王與眾不同。
太監劉曉貴來報:“娘娘們到齊了,都在外殿等著請安。”
袁太后道:“讓她們進殿,哀家稍后出去。”
岐王伺候著袁太后到正殿時,嬪妃們俱鴉雀無聲,見太后到了,一起跪下請安。
袁太后淡淡道:“免了,坐吧。”
眾人分位次坐下,對于岐王的陪伴早已見怪不怪了。
高貴妃笑道:“有岐王陪著,今日太后氣色都好了許多。”
岐王笑道:“貴妃娘娘這話不對,母后每日氣色都極好,豈止今日?”
高貴妃自悔失言,不再說話。
太后掃了一眼如棠道:“皇后來了?”
如棠忙起身道:“給太后請安,臣妾這幾日在宮內思過,無時無刻不想著太后的教誨。”
太后滿意點點頭。
岐王暗笑:知錯啥呀,昨日還算計德妃呢。
太后轉向德妃,微微蹙眉道:“德妃的病大好了?”
德妃忙起身陪笑道:“臣妾不是病,略微調理便好了。”
如棠沖岐王使眼色,岐王忙道:“喂,你不會又放臭屁熏母后吧?”
袁太后想起那日的臭氣,再次蹙眉不悅。
高貴妃忙笑道:“昨日德妃大好后想來請安,臣妾讓她歇一日,徹底好了才來的。”
袁太后道:“罷了。”
眾人沒話找話,都撿著太后愛聽的說。
和嬪笑道:“懿德公主生了兒子,聽說足足八斤,駙馬高興得不得了。”
袁太后開心道:“哀家只生了皇上、岐王和懿德,懿德成親好幾年沒信兒。如今總算是生了兒子,哀家也放心了。只可惜今年皇上的生辰,她來不了了。”
高貴妃笑道:“太后思念公主,也想著宮內嬪妃們思親,特特讓夫人們都入宮,為皇上慶賀的時候也能見見大家。”
眾人謝恩。
德妃微笑道:“臣妾們多日不見,思念家人是有的,不比皇后娘娘剛見過柳夫人,思念之情想來比別人淡些。”
高貴妃抿茶笑道:“德妃說得是。”
這是諷刺如棠剛被太后罰,柳夫人進宮訓斥之事。
如棠怯生生道:“聽說德妃的父母也被允了進京,真是可喜可賀。”
德妃笑道:“有的雖然遠在千里,但是日夜掛念,有的雖然近在咫尺,卻如同陌路。”
這又是諷刺如棠。
如棠道:“冀州到此路途遙遠,又是秋冬,德妃和府上都要保重身子才是。”
話音未落,只聽德妃肚子里頭咕嚕幾聲。
德妃覺得腹中一陣絞痛,大驚失色,正要起身告假退下。
如棠等了多時,哪里會讓她離開,直向岐王使眼色:拖住她。
岐王笑道:“皇兄生日,母后打算送什麼?”
袁太后笑道:“哀家打算向邱真人求一個平安符給你皇兄,也順帶求個求子符。”
“邱真人極靈的,去年母后為兒子求了一個桃花符。”岐王笑嘻嘻看了看如棠,“今年果然靈驗了。”
德妃肚子越發往下墜,她開口:“太后……”
袁太后滿心都在岐王身上,哪里理睬她,歡喜問道:“桃花符靈驗了?是哪家閨女?”
岐王哈哈笑道:“今年兒子被路過桃樹,被撞了個大包,可不是靈驗了。”
嬪妃們握著帕子笑,袁太后氣得笑打岐王:“兔崽子,盡哄哀家。”
岐王笑道:“兒子博母后一笑。”
只聽一陣批哩啪啦的聲音,隨著一陣臭氣傳來,眾人都捂著鼻子。
芳嬪邊打扇子邊道:“哪里的骯臟東西,好臭。”
賢妃道:“似乎是德妃腹瀉了。”
嬪妃們都看向德妃,德妃又驚又怕,一時不知說什麼。
如棠捂著鼻子,濕帕子聞不到氣味,再看玉壺和岐王的帕子也是濕的。
太后大怒道:“德妃不是好了嗎?為何如此失態?居然在慈寧宮不敬。”
小太監要拉德妃下去。
德妃這才反映過來,哭道:“皇后害臣妾,請太后做主。”
臭氣不絕。
岐王連連道:“熏死人了,趕緊拖她下去。”
眼看太后就要發怒,和嬪柔聲道:“德妃姐姐縱然有委屈,好歹也要換了衣裳,免得驚擾太后。”
高貴妃也道:“有委屈換了衣裳再說。”
袁太后責備高貴妃:“德妃的病未好,你為何帶她來見哀家?”
高貴妃忙起身道:“昨日德妃確實好了,不然借給臣妾一百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帶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