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抿嘴笑:“父親還是這麼愛玩。”
元泓唯恐如棠擔心,笑道:“聽說你妹子是普通風寒,不礙事的,你不必過于擔心。”
如棠:我擔心個雞毛。
當然嘴上要說最正確的話:“妹妹身子弱,真是讓人擔心。香沁,將宮中的人參送幾支去府里。”
元泓贊不絕口:“朕記得柳夫人對你不好,沒想到你不計前嫌,極好極好。”
過了幾日,新米花生等送進宮,元泓親自拿了來鳳儀宮。
嬪妃們正請安,見皇帝興高采烈,一個個倍加殷勤,豐衣足食、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等詞脫口而出。
如棠笑著吩咐:“將這些口袋打開,大家瞧瞧谷子黍米。”
深藍色的錦袋逐一打開。
米粒如白玉般剔透,花生個個飽滿,菜籽亮亮的。
嬪妃們雖然投元泓所好,但眼神卻不在這些谷物上,惟有如棠眼睛亮晶晶,摸了這個又摸那個。
以后種在自己地里,出產的都是銀子。
開心。
元泓贊道:“皇后心系萬民。”
德妃口氣輕乎:“皇后娘娘可認得全這些?”
如棠一一摸過去:“這是糯米,做飯團或是粽子必不可少的。這是新稻米,煮飯最香。這是做粥的小米,這是黃米和小米很像,但是產量不高……”
高貴妃撇撇嘴。
元泓欣喜:“棠兒比農官也不差了。”
德妃低聲輕笑:“正經的大家閨秀誰學這個?”
玉壺:幾天不教訓,德妃的皮又癢了。
如棠指著一樣谷物問德妃:“德妃可知這是什麼?”
德妃帶了隱秘的倨傲道:“嬪妾從小讀書習女紅,知音律善舞,娘娘說的這些嬪妾不知。”
高貴妃笑道:“德妃知書達禮,大氣端莊,不比小家碧玉養的女兒,米呀面的樣樣清楚。”
和嬪不說話。
如棠感嘆:“這是德妃家鄉冀州盛產的稞米,百姓們靠這個豐衣足食,也靠這個賦稅徭役。”
賢妃摸著青稞道:“臣妾聽父親說過,這青稞冀州最多,可以磨面、釀酒也可以直接吃。”
“賢妃說得極是。”如棠道,“德妃能安心音律舞蹈,大抵是因為此物豐收。沒想到德妃不僅不認得,還嗤之以鼻。”
德妃面色漲紅。
元泓冷冷哼了一聲道:“罰德妃三月俸祿,讓人將德妃宮中的盆景全換成稞苗。”
如棠笑意盈盈:“可以時刻見到家鄉的風景,對德妃也是安慰呢。”
德妃敢怒不敢言。
如棠盯著高貴妃及和嬪幾個:“還有不認識這些谷物的嗎?”
高貴妃面怒韞色,抿嘴不說話。
玉壺:娘娘懲罰德妃了。
如棠:這才哪到哪呢,開胃菜都不是。
眾嬪妃告退后,帝后如同尋常夫妻并肩回內殿,正巧香沁進宮。
如棠道:“你出去了?”
香沁忙笑道:“前幾日娘娘吩咐送人參給二姑娘,奴婢方才送去。”
如棠問道:“妹妹的病情如何了?”
香沁道:“二姑娘不停咳嗽,夫人說秋天最難調理,只能慢慢來。”
元泓吩咐道:“需要什麼只管說。棠兒的妹妹就是朕的妹妹。”
如棠謝恩后對香沁道:“你下去歇息吧,這里有玉壺和楠竹呢。”
香沁退下,玉壺借口換水也跟著退下。
在廂房攔住了香沁,玉壺冷冷問道:“你又回去給夫人送信了?”
香沁嘴硬道:“我是去送人參的,恰好遇到夫人閑話兩句有何不可?”
“閑話的內容必定是皇后娘娘吧。”玉壺冷笑,“你摸摸你的良心,對得起娘娘嗎?”
香沁氣急敗壞道:“不閑話娘娘,難道閑話你嗎?她是頂替的,還有一年便要離開,你還真把她當主子了?”
玉壺啐了一口:“無恥無義。”
香沁甩手:“有本事一年后你跟了她去,我才佩服你。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罷了,誰比誰高貴些。連燒火丫鬟都不計較,你打腫臉充什麼主子?”
見香沁再次叫如棠燒火丫鬟,玉壺氣得怔了,香沁冷笑幾聲離開。
殿內,元泓喜孜孜對如棠道:“棠兒說好為朕做飯的,朕等不及了。”
如棠笑道:“臣妾即刻做個雜米飯。”
換了衣裳凈了手,如棠和元泓來到小廚房,如棠將幾種糧食混合在一起,用柴火煮,一會兒香味便彌漫在鳳儀宮。
元泓喜形于色:“沒想到新米如此香?”
“若是民間有菜園子,在地里摘些新鮮蔬菜,辣椒,配著米飯更香呢。”如棠向往道,“什麼山珍海味都不換。”
元泓打量如棠:“棠兒認識稻谷米黍,實在難得。”
又有破綻!
如棠:我再說病中兩年認識的,估計你也不信吧?
岐王此時從外頭進來,笑瞇瞇道:“自從在民間有生意后,連臣弟都認識稻谷米黍,更何況皇嫂。”
元泓笑道:“說得也是。”
破綻不攻自破。
如棠笑問:“王爺怎麼又來了?”
“我聞到了鳳儀宮的香味,便過來了。”岐王一屁股坐下,不滿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皇兄皇嫂吃飯的時候就忘了臣弟了?”
如棠笑道:“既然來了,少不了你的這份。”
岐王這才高興道:“既然有花生和菜籽,咱們索性將上次說的榨油也一并做了吧。”
元泓也好奇:“花生菜籽里頭怎麼會有油,朕也好奇呢。”
如棠笑了:“東西倒是齊全,小廚房連石磨都有,咱們做一次?”
汪德海忙讓人去搬石磨,又讓人將米豆打開,放在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