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沁道:“可是主子的病情時好時壞,若是支撐不了多久,還怎麼救我們的家人?”
玉壺忙呸呸呸了幾聲道:“說什麼呢,這體弱又不是大病,看著唬人,秋冬養養便能痊愈。”
香沁不說話。
簾內,岐王裝扮的女子已有三分成形。
如棠仔細指點岐王,岐王看著如棠的眼神脈脈含情。
夏末荼蘼花開,這日如棠最后一次服下三顆解毒藥,覺得身子輕快了許多,便去御花園賞花。
陰涼處,紅燦燦的茶花團團簇簇,開得十分艷麗,如棠見了心中頗為歡喜。
賢妃急急而來,見了如棠喜極而泣道:“皇后娘娘,臣妾的父親接到入京調令了。”
如棠采了一朵茶花,微笑道:“這可是大喜事。”
“必定是娘娘助力。”賢妃拭淚道,“聽說德妃的父親已經收拾包裹,臨時吏部加急吩咐換人,這才有臣妾父親進京。”
“本宮說過,事情不到最后是做不得數的。”如棠將茶花別在紐扣上,笑道,“恭喜賢妃舉家團聚。”
賢妃再三拜謝:“嬪妾全家唯娘娘馬首是瞻,請娘娘多加教誨。”
如棠挽了她的手賞花:“大好時光莫要辜負,陪本宮賞花吧。”
兩人穿花拂柳來到太液池。
趙昭儀和芳嬪等在樹蔭下串花,又有吳嬪、王美人等在九曲廊橋釣魚。
眾人見如棠到來,紛紛起身行禮。
如棠笑道:“今日倒是齊全。”
芳嬪放下茉莉花笑道:“這里視野開闊,涼風細細,嬪妾們不約而同過來了。”
如棠索性吩咐香沁:“本宮乏了,倒茶過來。”
九曲廊橋通湖岸,廊橋皆用白玉石鋪就,四畔雕鏤闌干,配著天光水影,顯得極為雅致。
見王美人釣上半桶鯽瓜兒,如棠笑著吩咐:“鯽瓜兒配白蘿卜絲熬湯,極為鮮美呢。”
“娘娘好主意。”王美人笑讓宮女頌紫拿了去御膳房:“做湯后給姐妹們送去宮里。”
芳嬪快言快語:“嬪妾給每位姐妹串一串茉莉花,又好看又解暑。”
賢妃笑道:“本宮為每位姐妹準備些茶花,放在宮里賞玩。”
如棠歡喜道:“這樣更熱鬧了。”
正在眾人嬉笑間,高貴妃帶著和嬪、德妃過來,場面頓時凝滯起來。
眾人互行禮畢。
高貴妃身后的德妃滿面怒容,和嬪總是波瀾不驚的模樣。
如棠笑道:“方才賢妃說人齊全,果然如此,連貴妃和德妃都過來了。”
高貴妃冷笑:“我們不比賢妃會攀高枝兒,怪道令尊能調入京城呢,真真有本事。”
嬪妃們手中動作都住下了。
賢妃尷尬站著。
芳嬪笑道:“前兒說德妃娘娘父親進京供職,今兒怎麼成了賢妃娘娘父親進京?”
趙昭儀連忙拉住她。
芳嬪自悔失言。
德妃冷笑道:“賢妃平日不聲不響,暗中給人下絆子,這算什麼?”
賢妃漲紅了臉。
第六十五章 滅門太后回宮
見德妃為難賢妃,如棠端坐九曲廊橋,母儀天下拉偏架。
“身為后宮嬪妃,朝廷的事情咱們要避嫌,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問的不問。誰的父親進京,誰的不進,此事自有吏部官員提議,有高首輔做主呢。”
高貴妃氣得深呼吸。
德妃氣道:“分明吏部調的是臣妾的父親,為何改換成了賢妃父親?”
如棠臉色板起:“德妃這是質問高首輔嗎?朝廷并非你家的朝廷,高首輔辦事遵照朝廷律法,何錯之有?”
拉上高首輔,看高貴妃站哪頭。
“臣妾并非質問高首輔。”德妃氣得語無倫次,“臣妾只是問賢妃。”
如棠懶洋洋道:“賢妃嫻靜不問政事,若德妃問她購置京城產業,或許能說個一二。”
玉壺:和主子斗嘴,簡直是找不自在。
德妃的臉色漲得青紫,高貴妃似笑非笑問道:“賢妃好手段,不知是的誰?”
賢妃臉色通紅,看向如棠求助。
如棠淡淡道:“什麼手段不手段的,賢妃府上父兄爭氣,與別人有什麼關系。”
從前德妃常常諷刺皇后娘家不爭氣,這回被如棠諷刺,她越發悻悻。
和嬪溫柔一笑道:“貴妃娘娘說要剝蓮子熬粥的,如今不早了。”
高貴妃滿肚子火氣:“嬪妾有事,先行告退。”
眾嬪妃見皇后運籌帷幄,心里更是敬服。
高貴妃帶著德妃等氣沖沖回宮,將瑪瑙盤子里的蓮子掃落在地:“氣死本宮了。”
和嬪端了茶水道:“娘娘消消氣。”
德妃哭訴:“家父告辭宴也擺了,田地院子也盤出去了,突然吏部更改人選,實在是顏面掃地。”
高貴妃氣道:“本來父親已經交代了吏部,誰料岐王插手此事。”
德妃憤憤道:“賢妃和岐王居然有交道,平時卻不言不語的,真是好心計。”
高貴妃懷疑道:“賢妃在深宮,岐王神龍見首不見尾,從前也壓根不管政務,怎麼會為賢妃說情?這兩人是怎麼扯上干系的?”
和嬪取盞飲了一口茶:“必定是因為皇后娘娘。”
“此話怎說?”高貴妃道,“皇后和岐王有何瓜葛?”
和嬪道:“去年秋日,嬪妾的宮女碧桐親眼見到皇后拉著岐王哭泣。”
高貴妃驚訝:“從前怎不曾聽你說?”
和嬪笑著解釋:“此事過于匪夷所思,碧桐悄悄告訴臣妾,臣妾還責罵她眼花胡說。如今想來,恐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