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溫存了一陣,元泓的身子越發熱起來,眼睛也微微發紅,手上的力道也重了。
如棠紅臉輕解羅衫,又替元泓解衣。
元泓尚存清明:“為何朕如此熱?”
“臣妾替皇上解衣。”如棠的手輕柔替元泓解衣,無意觸碰到他的皮膚。果然溫度很高,看樣子也并不像發燒。
如棠驚道:“皇上莫非中毒了?”
元泓呼吸急促道:“朕只喝了昭陽宮的茶水,必定茶水里有古怪。”
怪不得高貴妃不讓元泓過來,想必是見元泓許久不召幸,在茶里動了手腳。
如棠忙道:“臣妾叫太醫過來?讓太醫幫皇上解了。”
“不必驚動太醫。”元泓按住如棠的手道,“棠兒,給朕冷水,喝一杯水就好了。”
也不用這麼麻煩。
如棠的芊芊玉手撫上元泓的衣裳:“臣妾愿意當皇上的解藥……”
元泓的表情瞬間多變,最后終于再次按住如棠的手:“棠兒,不行。”
如棠不解問道:“為何?”
這個問題縈繞了很久,今日終于問出來。
皇帝貴為天下君主,為什麼不行?。
元泓強行忍耐,緊緊抓著綢緞枕頭:“朕不能寵幸嬪妃……”
似乎藥性很重,元泓滿頭大汗。
夏日夜晚涼風如玉,鳳儀宮前的大石缸里朵朵紅紅白白的荷花輕曳,隔著簾子,分外生動。
不知過了多久,元泓完全釋放出來,如棠臉色紅潤替元泓收拾。
元泓在她的耳垂道:“棠兒,謝謝你。”
如棠枕在元泓手臂上,忍著羞澀問道:“皇上分明身體康健,為何如此?”
其中必有緣故。
元泓抱緊如棠,幽幽道:“上回宣妃的事你知道。其實不止宣妃,還有從前的周妃、宋良媛、華嬪、周貴人,都是朕的姐妹,全被太后滅門了。”
如棠驚呼:“居然這麼多。”
“都是先帝惹的禍,可報應卻在朕的身上。”元泓嘆道,“朕沒有子嗣,嬪妃這些年多有流產,死胎,焉知不是血脈融合的緣故。僅僅剩的永樂,也被太后賜死了。”
提起唯一的女兒,元泓情緒更是低落。
如棠似乎明白了,低聲道:“即便如此,皇上也可召幸宮女。”
宮女的母親不會是誥命,不會和先帝有染,更不會有近親生育的苦惱。
“朕曾用江山發誓,不等此事完結,朕絕不幸女子。”元泓握住如棠的手道,“朕已接近真相,不多久就可以和棠兒真正敦倫。”
如棠含羞道:“那若是今后泓郎忍不住,盡可以來鳳儀宮,臣妾幫泓郎……”
法子很多。
元泓摟著如棠,覺得再次動情:“不是今后,是今日。”
經過此事,元泓和如棠更和睦恩愛。
元泓不好責罰高貴妃下藥,找了別的事情屢屢斥責,連帶著德妃與和嬪也被責罰。
高貴妃消停了許多。
轉眼便是六月末,天氣悶熱的很。
這日,如棠帶著玉壺經過太液池,只見大片荷花婷婷玉立,涼風穿過荷葉自湖上來,愜意宜人,不由得駐足。
自己進宮已近六個月了。
如棠默默算著出宮的日子,心里不知是期盼還是留戀。
從前在宮外,最喜歡拿著糖葫蘆,走街串巷,能買些絹花戴著便是高興。
如今呢?
如棠伸手,十指嫣紅豆蔻上有碎鉆鑲嵌,好看是好看,只不過失了生動。宮中民間也是如此。
各自得失,各自羨慕。
湖面上吹來的風中隱約傳來罵聲和哭聲,似乎是德妃的聲音。
如棠展一展寬廣的蝶袖:“咱們去瞧瞧。”
罵聲是德妃的:“死丫鬟,讓你去要個冰粉,半個時辰都不回來,這是死在御膳房了嗎?”
一個宮女瑟縮跪著哭道:“御膳房聽說是咱們宮里要,紛紛推說忙,讓奴婢等著。”
德妃越發氣惱,親自拿柳枝打那宮女:“一個個都踩著本宮,巴不得奉承有權勢得寵的。”
銀蝶等宮女忙道:“娘娘仔細手疼,讓行刑嬤嬤打便是。”
德妃指著那宮女道:“狠狠打三十板子,看她今后還敢不敬本宮?”
那宮女磕頭,頭上絹花顫動:“娘娘饒命,奴婢并沒有不敬娘娘。”
如棠款款過來:“這麼熱的天,德妃不在宮里納涼,怎麼在外頭責罰宮女?”
德妃見如棠過來,怒氣隱下行禮:“這宮女不敬,臣妾責罰她以儆效尤。”
“本宮替她說個情。”如棠看著那宮女頭上的藍色絹花,微笑道,“德妃饒了她這次如何?”
德妃笑中帶了狠戾:“皇后吩咐,臣妾敢不從命。”
那宮女瑟瑟:“奴婢楠竹謝過皇后娘娘。”
德妃將柳枝隨手丟進了身后的太液池:“若娘娘無事,嬪妾就告退了。”說罷轉身而去。
玉壺氣得臉色發白:“德妃真真不識禮數,居然還是四妃之一!”
如棠淡笑道:“犯不著和這種人動氣。好事做到底,你去向汪德海討要了楠竹來。”
德妃怕是不會放過這丫頭。
玉壺去了,片刻后帶了楠竹回來道:“好險,德妃娘娘又找了借口,正要杖責楠竹。若不是娘娘要人,這會兒怕是送到亂葬崗了。”
楠竹跪下含淚:“娘娘救了奴婢兩次,奴婢感激不盡。”
“本宮為你說情,只怕是害了你。”如棠笑道,“故而特特要了你來。”
宮中受苦之人救不過來的。
如棠出手救她不為別的,只為那宮女頭上的絹花觸動了舊日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