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柳夫人依舊風采絕倫,可見當年姿色。
如棠道:“江氏為何早死?”
“聽說先夫人心情郁郁,加之身子柔弱,兩相攻擊下一病不起。”香沁嘆道,“可惜了。”
如棠也搖搖頭:夫君不寵愛有什麼好郁郁的?有吃有喝的,沒事再打打葉子牌,其樂無窮。
心情郁郁,不存在的。
晚膳,元泓回宮后來了鳳儀宮,臉上帶著些歉意:“棠兒,今日朕經不住貴妃央求,冊封了高知閑。”
如棠賭氣道:“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愛冊封誰就冊封誰,不必同臣妾解釋。”
元泓扳著如棠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笑道:“生氣了?”
如棠轉過身子道:“沒有。”
元泓再次扳過如棠的肩膀:“作為賠償,朕也冊封你弟弟為龍門都尉,如何?”
“皇上當真以為臣妾是因為吃醋生氣。”如棠帶了幾分真氣,“高知閑魚肉百姓,是皇上親眼所見。皇上卻因裙帶冊封他,這不是養虎為患嗎?臣妾的弟弟不成器,不勞皇上冊封,皇上別讓貧苦百姓跟著受苦。”
元泓被如棠頂撞,生氣道:“平時朕太慣你,你什麼都敢說。”
如棠高聲道:“忠言逆耳,皇上不聽便罷。”
帝后吵架,嚇得香沁玉壺跪在地上。
“皇后在宮內好好反思,到底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元泓臉色鐵青。
如棠火氣上來了:“該反思的到底是臣妾還是皇上?”
元泓拂袖而去。
汪德海小跑跟著,臨行前低聲道:“娘娘這是何必呢?”
急得玉壺拉著如棠的衣袖:“娘娘,皇上好言好語,你怎麼反倒生氣了?”
如棠踢掉凳子:“昏君。”
一陣頭暈目眩襲來,如棠扶著鳳椅才沒有倒下,香沁和玉壺連忙扶著她躺下。
玉壺急道:“必定是方才氣著了,速速請太醫來瞧瞧。”
當值的是周太醫,請脈后開了些散氣化淤的湯藥。
如棠問道:“本宮這是怎麼了?”
“娘娘心情郁郁,導致肝不養血的緣故。”周太醫道,“這是小毛病,疏導開化了便好。”
如棠:媽的,老子也郁郁了?
香沁忙著熬藥點香的,直到三更如棠方好些。
聽說皇后病了,次日高貴妃特特帶著嬪妃們來瞧熱鬧。
玉壺本想讓嬪妃們散了,如棠不肯,帶病來見嬪妃們。
因回府省親,嬪妃們臉上都帶了喜色。給皇后請安后,各自坐下閑話。
高貴妃甚是自得,顧盼間神采飛揚:“昨日省親,蒙皇上恩典賜了知閑當龍門都尉,真真皇恩浩蕩。”
嬪妃們紛紛恭賀。
和嬪更是露骨的奉承道:“高公子前途無量,娘娘能否讓嬪妾弟弟也跟著學些本事。”
高貴妃欣然道:“你弟弟本就和知閑熟悉,讓他們一起互相督促上進。”
德妃捂嘴笑道:“皇后娘娘的弟弟也賦閑在家,怎不見娘娘討要一個都尉當當呢?”
如棠淡淡道:“本宮弟弟閑散慣了,不如貴妃弟弟上進。”
高貴妃含笑道:“本宮覺得娘家上進才是真上進。若根基是虛的,當什麼侯爺伯爺都是枉然。”
這句話譏諷如棠娘家不爭氣。
如棠吩咐:“既然領了朝廷的俸祿,那麼從前的毛病也得收收。好好當差,不要貪腐,要甘于清貧。”
王美人忙道:“娘娘此乃金玉良言。”
德妃再次笑道:“換了別家府上,這話當然金玉良言,可貴妃娘娘府上何等尊貴,哪里需要清貧?”
高貴妃深以為然道:“皇后府上清貧些。”
賢妃特特解圍:“清貧也罷,富貴也罷,不比臣妾和德妃家鄉路遠,與冀州親人天各一方,只能羨慕諸位姐妹。”
昨日省親,唯獨賢妃、德妃沒有回府,說著兩人都有些潸然。
如棠安慰道:“休要難過,指不定哪日令尊便調入京城了。”
賢妃垂淚:“借娘娘吉言,只是談何容易。”
高貴妃撇嘴冷笑。
第六十一章 重歸于好
接連好幾日,元泓都不曾來鳳儀宮,宮內人勢利,風言風語傳遍宮中。有說皇后失寵的,有說皇后得罪皇上的。
六月的鳳儀宮蒙上淡淡陰霾。
唯一的亮色是劉夫人進宮。
自從皇上有旨,讓劉夫人帶點心送如棠,劉夫人每次進宮都帶些點心。
劉夫人不是外人,玉壺含笑接了點心直接擺上。
如棠請劉夫人坐下,笑問道:“咱們鋪子如今可好?”
劉夫人再三謝道:“有娘娘的秘方后,每日客流不斷,連帶著米面雞蛋都比平常賣得好。”
如棠笑道:“如今劉大人還是限量賣皂?”
劉夫人笑道:“肥皂在京城是獨一份,如果高調恐會引來嫉恨。”
如棠想想笑道:“你傳本宮的話給劉棟,凡事有本宮撐腰,不妨高調些。”
劉夫人不明所以:“娘娘的意思是……?”
“不妨讓人知道咱們的皂是一本萬利,讓人眼紅。”如棠笑道,“最好傳到高知閑的耳中。”
劉夫人了然笑道:“臣妾回去必定按娘娘的意思辦。”
如棠亦點頭微笑。
兩人又說起如棠置辦的產業,劉夫人笑道:“娘娘的宅子添置了管家丫鬟,日日打掃著。娘娘的田地上撒了油菜籽,如今一片黃橙橙的花海,極為好看,邊角地也沒浪費,種了些花生。”
如棠點頭:“很好,過些日子菜籽、花生成熟后便可榨油。”
“沒想到娘娘懂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