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泓深以為然。
如棠拍姜鎮的肩膀:不錯,能為本宮解圍了。
“今日太晚,咱們的宅子和田地是看不成了。”如棠心有遺憾道,“夫君,我帶你玩個刺激的。”
又聽說刺激的,元泓嚇了一跳:“上回那個香翠樓,我說什麼也不去了。”
姑娘們火辣得很。
如棠笑道:“今日這個保你滿意。”
賭場內,人聲鼎沸,色子賭牌九的聲音不絕于耳,亥叔在門口閉眼坐著,身邊放著一個大茶缸子。
絡腮胡子硬茬,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如棠笑道:“老板,我夫君想要賭大小,勞煩派個伙計教教他。”
旁邊的人哄堂大笑:“歷來只見不許夫君賭博的,主動送夫君進賭場的還是頭一份。”
“小娘子也來玩一把?”
“這小娘子豪爽。”
亥叔聽得如棠的聲音,倏地睜開眼:“你……”
如棠眨眼:“怎麼?擔心我夫君沒銀子嗎?”
“客官里頭請。”亥叔高聲招呼伙計,“你,你,還有你過來陪這位公子賭大小。”
亥叔比劃了一個手勢,意思是出老千,讓對方贏。
伙計們:什麼?
亥叔再次比劃:讓對方贏。
伙計們:讓對方贏?第一次做這種生意。
元泓推辭:“我不會……”
“誰天生會這個,玩一把就會了。”幾個伙計將他推進去,大聲吆喝著賭大小。
盅子開合間,元泓學會了又贏了幾把后,興致大漲起來,玩得不亦樂乎,這時候拖他走恐怕都難。
姜鎮在不遠處保護。
如棠和亥叔在旁邊悄聲說話。
“你怎麼又出宮了?你當宮里是你家嗎?想出就出,想進就進的。”
如棠嬌俏笑道:“宮里可不是我家嗎?”
亥叔也笑了,喝了一口茶缸的水道:“后來我又去了一趟柳府,你娘依舊被關著。
我要救你娘,她還是那兩句話,你在宮里她不能連累你,她要親手報仇。”
如棠發愁道:“人都出不來,還報仇呢。”
“你娘聽說我見了你,十分高興,讓你別掛念她,自己小心為上。”
“我知道了,你也讓她小心些。”
亥叔問如棠道:“你怎麼又出宮了?你不怕被皇帝發現嗎?”
如棠笑道:“這不是夫君想出來體察民情嘛。”
“剛才那個是皇帝?”亥叔瞪大眼睛,“我還沒見過皇帝呢。要不我去摸幾把?今后也能吹牛,和皇帝推過牌九,賭過大小。”
如棠哈哈大笑:“只管去吧,記得出老千,讓他多贏幾把,輸的銀子回頭我給你。”
“臭丫頭,跟我還提什麼銀子?”
賭場人越來越多,群情涌動看元泓賭大小,羨慕不已。
“兄弟手氣不錯啊,贏多輸少。”
“帶兄弟一把。”
元泓滿面紅光,比當皇帝還帶勁:“再來,這回我猜大,你們跟不跟?”
人群中岐王再次出現。
他看著亥叔的手法,疑惑笑道:“沒見過莊家出老千讓對家贏的,有意思。難道對面的人有什麼來頭?”
侍衛勸道:“王爺,咱們是偷溜出來的,低調行事才好。”
“本王不會惹事的。”岐王搖著白玉扇擠開人群,對元泓道,“我和兄弟賭一把。”
看到岐王,元泓驚得下意識摸臉。
還好棠兒有先見之明,這回沒有化妝成岐王。
如棠暗暗叫苦:這王爺怎麼又來了?怎麼哪哪都有他?
岐王取了色子笑道:“兄弟手氣不錯,我也沾沾光。這把我選小,十兩銀子兄弟跟不跟?”
元泓硬著頭皮,啞著嗓子道:“跟。”
岐王手法嫻熟,將盅子如蝴蝶般搖動得眼花繚亂,最后落定揭開。
兩點。
岐王笑著拿銀子:“承讓,我贏了。”
擔心岐王聽出聲音,元泓不敢說話,只學著市井之人拱手。
接下來幾把,元泓回回都輸,前頭贏的一百兩全都輸了出去。
如棠看不下去了,挺身護夫:“來來來,我來陪兄弟玩一把。”
眾人再次哄堂大笑:“小娘子見夫君不成,自己上,這份豪邁確實難得。”
“回家讓我那母老虎也學學。”
周圍的人更多了,如棠一腳踩著凳子,一手開始搖動,手法比岐王更加熟練,那聲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
邊搖動,如棠邊笑瞇瞇道:“兄弟,咱們一把定輸贏如何?若是你輸了,方才的一百兩銀子都歸我,若是我輸了,我再加你一百兩。”
眾人更加興奮叫好。
“好,咱們一把定輸贏。”岐王笑道,“我要大,這位娘子跟不跟?”
“不跟。”如棠落定盅子,莞爾一笑,“我押小。”
眾人齊聲道:“開,開,開。”
岐王攔住如棠的手道,搖扇邪魅笑道:“小娘子,我瞧瞧可出了老千?”
如棠攤手:“明人不做暗事,你盡管瞧。”
素手芊芊并無老千,岐王笑道:“得罪了。”
“若你不放心,我再來一次。”如棠抬手繼續搖動,“你叫停我便停。”
岐王即刻道:“停。”
如棠毫不猶豫停下,翻開盅子,
“一點,我贏了,公子承讓。”
岐王舔舔嘴角,將銀票放在如棠手中,笑道:“娘子是哪家的?元某抽空上門拜訪。”
“對不住了。”如棠嬌俏笑道,“我夫君不讓我和陌生男子說話。”
說罷挽著元泓出門。
岐王拿了方才贏的銀錠,笑看著上頭內務府的印記:“原來又是皇兄皇嫂,有意思。”
走到暗處,元泓笑道:“棠兒會玩賭大小?似乎還是練家子。”
如棠笑意盈盈:“臣妾病了兩年,病中無事,跟著小太監學了幾手。”
元泓摸了摸如棠的俏臉:“棠兒病中干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