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繼林就是皇后勾搭的太醫,被如棠用荷包化解了危機的那個。
石太醫嘆了口氣,顯然他知道此事。
“什麼?章繼林死了!”如棠詫異問石太醫,“這是怎麼回事?細細和本宮說來。”
石太醫嘆道:“章繼林污蔑皇后娘娘,被杖責后沒臉在京城呆著,打算回老家開個醫館謀生。昨日傳來消息,章繼林在路上被打劫了,全家五十六人無一活口,包括兩歲的幼女。”
如棠驚道:“他被誰打劫了?”
石源怪異的看著如棠,一副不是你是誰的模樣。
如棠一愣,怪不得方才石太醫低頭不看自己,又慌手慌腳的,怕不是以為章家是自己滅的門。
如棠道:“你懷疑本宮干的?”
“章繼林人品不行,但醫術頗為高超,可惜了……不過他死也還罷了,罪不及家人。”石太醫說話很隱晦。
如棠氣樂了,問道:“你覺得本宮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
石太醫帶了幾分沉痛道:“十幾年前,微臣奉命去侯府為侯夫人診治,侯夫人為人善良,對人和氣,實在是難得的好人。”
如棠:聽明白了。
下一句是你母親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
第四十七章 王美人狀告如棠
見石太醫誤會自己殺了章繼林,如棠哭笑不得,不過也難怪,章繼林和自己最為相關。
玉壺氣道:“他死了,為何懷疑我們主子?”
如棠揮揮手:“本宮若要殺章繼林,何需等今日?當日他誣陷本宮時,本宮就能賜死他,你退下吧。”
石太醫低頭退下,表情依舊是不信。
玉壺安慰道:“這人迂腐,娘娘不用和他計較。”
“也不知是誰這麼狠心。”香沁捧了蜜瓜奉給如棠,“全家滅門,連兩歲的孩子都能下手。”
玉壺嘆道:“是呀,稚子無辜。”
香沁備茶水:“稍后皇上會過來,咱們趕緊將果子用井水鎮了。”
宮女太監們各自忙碌,風輪悠悠轉動。
如棠靜默沉思。心里堵得慌.
先是鄧繆顯墜崖,后是章繼林被滅門。
許多事情隔著一層紗看不清楚,如同隔著陰陽。
湘竹的簾兒在烈日下漏進涼風,黑重的簾影密密匝匝。與強烈的陽光對比,直晃人的眼。
昭陽宮內,高貴妃的火氣如同烈日艷陽。
“最近真是霉運連連,先是麗嬪沒了,后是德妃被禁足,就連本宮的父親弟弟也受了牽連。”
和嬪為她打扇道:“皇上信任皇后。”
“每日皇上都要去鳳儀宮小坐,本宮的昭陽宮三五日都不來一回。”高貴妃怒氣更炙,“必定是皇后諂言說本宮的壞話。”
和嬪笑道:“娘娘別急,嬪妾聽說一個消息。”
高貴妃哼道:“你可打聽準了,別每次讓本宮無功而返。”
“這回必定是真的,嬪妾已經觀察了大半個月。”和嬪手中的象牙扇上垂落流蘇穗,她徐徐搖扇間別有一番沉靜,“碧桐,帶人上來。”
宮女碧桐帶了王美人進來。
王美人雙眼紅腫,給高貴妃請安。
高貴妃蹙眉道:“王美人?”
“王美人受了大冤屈。”和嬪輕聲細語說了原委,“王美人說自己人微言輕,請貴妃娘娘做主呢。”
高貴妃聽了緣由,眼睛發亮:“果真?”
王美人伏拜:“千真萬確,皇后仗勢欺人,請娘娘垂憐嬪妾。”
赤金海棠金步搖劃出明亮的光芒,高貴妃起身笑道:“皇上正在鳳儀宮,本宮帶你過去討個說法。”
王美人道:“但憑娘娘做主。”
鳳儀宮內石缸的蓮花才綻出幾個花骨朵,手掌大的翠色荷葉更婷婷生翠了,水汽彌漫。
如棠頭上金崐點珠桃花簪斜斜插著,長長的珠玉瓔珞更添她嬌柔麗色。
元泓道:“你手掌的疤痕可好了?”
上回皇后向王美人賣官,如棠震怒間傷到了手,如今仍舊有輕微的疤痕。
“還未全好。”如棠笑道,“臣妾得了一個方子,玉簪花剪去花蒂灌上鹿角粉,用早晨荷葉上的露珠蒸熟,有滋潤肌膚、祛疤除瘢之功效。”
元泓笑道:“朕陪你一起做。”
如棠興致勃勃笑道:“明日早上,臣妾收集了露水等皇上下朝。”
“極好。”元泓喜滋滋道,“若是咱們研制出來,再讓劉棟拿去鋪子賣。”
如棠撲哧笑了:“皇上越發體察民情了。”
兩人正說笑,宮女茉莉稟告:“貴妃娘娘、和嬪、王美人求見。”
元泓心情不錯道:“讓她們進來。”
如棠心道:這三人怎麼在一起了,恐怕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高貴妃表情據傲進來,和嬪永遠帶著微笑,王美人則不看如棠的眼睛。
三人請安,元泓賜了座笑問道:“夏夜你們不納涼,過來可有事?”
高貴妃起身道:“王美人有天大冤屈,臣妾特來請皇上做主。”
元泓微微蹙眉道:“你主持后宮,你做主便是。”
“事涉皇后,臣妾不敢擅自定論。”高貴妃掃了一眼如棠道,“而且事關朝政,請皇上圣斷。”
和皇后相關?元泓坐端正了些:“朕聽著。”
王美人悲切中帶了決絕:“臣妾冒死狀告皇后賣官鬻爵……”
香沁和玉壺對視:前頭皇后收銀子賣官,東窗事發了。
如棠急了:“本宮當時不是將銀子還給你了嗎?還多給了你一匹綢緞。”
不帶這麼訛人的。
高貴妃故意捂嘴詫異:“皇后自己也承認收了銀子?難道皇后真的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