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走后,玉壺擔心道:“好好的,娘娘若是調換賢妃和德妃的宮殿,不免宮中議論。”
如棠拿起五彩絲線編絡子,從容不迫:“若是皇上做主調換宮殿,誰能怪本宮?”
玉壺道:“可是好好的皇上怎麼會調換宮殿?”
“若不是好好的呢?”
五彩絲線在如棠手中穿織,做的是端午的五毒絡子。
元泓送自己的玉佩,正好需要一個絡子。
端午即將到了,這日元泓來鳳儀宮,小鵬子奉上托盤,里頭是各種樣式的金簪子。
如棠特意瞧了一眼小鵬子,亥叔提到過的小太監。
小鵬子目不斜視,顯然不知道亥叔在宮中的故人是自己。
元泓喜笑顏開:“這可是朕和皇后親手做皂,掙下的銀子打造的,算是咱們共同賜的。雖然金子分量有些不足,但難得這份心意。”
如棠酸溜溜道:“后宮嬪妃將近百人,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分量不足嘛。若皇上再納新人,今后就只能每人賞賜一對金耳墜了。”
元泓刮了刮如棠的鼻子,哈哈大笑道:“棠兒吃醋的模樣實在可愛。”
如棠不依:“皇上說過的,臣妾可以要兩支金簪。”
元泓親自選了兩支,給如棠戴上一支,笑道:“海棠金簪不如美人嬌艷,你瞧瞧可喜歡?”
如棠笑道:“喜歡得很,這金簪黃橙橙的,一瞧便很……”
把值錢兩個字吞下去,改為:“一瞧便覺得心意可貴,令人心生歡喜。”
元泓摸了摸如棠的臉道:“棠兒的嘴抹了蜜一般甜。”
如棠嬌俏笑道:“有嗎?”
元泓摟如棠在懷,唇不由分說壓上去道:“朕親自分辨。”
如棠驚呼一聲,隨即被鋪天蓋地的吻兜住。
玉壺和香沁在廊下伺候,軟紅綃金簾子折射出明暗的光線,帝后身影依舊纏在一處。
香沁嘆息道:“皇上皇后感情甚好。”
玉壺道:“巧笑倩兮的解語花,誰會不喜歡呢。”
“咱們是否要稟告夫人?”香沁猶豫,畢竟家人在柳府,自己的小妹妹更是在柳夫人身邊服侍。
玉壺不由分說道:“夫人讓咱們輔佐皇后立足宮中兩年,其他的并未交代。”
香沁嗯了一聲,算是同意玉壺的說法。
兩個丫鬟繼續討論:“為何皇上不招皇后侍寢?”
親都親成這樣了。
玉壺低聲道:“聽聞皇上有三個多月不曾召幸嬪妃,也不知是不是身子不妥。”
香沁低低呀了一聲:“不能吧……”
從前也沒聽說這毛病呀。
第二日,嬪妃們來請安,高貴妃由德妃、和嬪并一大群宮女太監簇擁而來。
德妃表情倨傲。
賢妃和她悄然隔了幾步。
或許是和元泓感情燕好,如棠心情不錯,吩咐玉壺香沁賜下端午節禮。
“每人一根金簪,你們自己挑選。”如棠笑道,“其他麝香、冰片、五彩帶子等內務府稍后送去各人宮中。”
玉壺香沁端著托盤,讓嬪妃選簪。
昨日元泓將金簪放在鳳儀宮,讓如棠今日一同賜下。
高貴妃哪里放在眼中,隨手挑了遞給花間。其他嬪妃也一一選了。
輪到王美人時,她看都不看便隨意挑了一根,便隱到嬪妃后頭。
如棠和善道:“王美人不仔細選選?”
怎麼一副自己會吃人的模樣?
“皇后賜的必定是好的。”王美人在角落里頭,低頭有些害怕,又有些憤怒的模樣。
不過如棠離得遠,并未看清,倒是離得近的和嬪再次好奇瞧向王美人。
德妃拿著金簪不屑道:“這簪子樣式不是最新的,臣妾的宮女戴的都比這個強。”
如棠將茶盞重重一放:“朝廷上下到處都要用銀子,皇上再三說后宮嬪妃要節儉。德妃身為四妃之一,怎能出言無狀?”
德妃滿臉不服氣。
高貴妃笑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德妃不過隨口說說,并無奢靡之意。”
如棠臉色肅然:“德妃宮中每日飲宴歌舞,這不是奢靡什麼是奢靡?后宮嬪妃以德為先,德妃莫要愧對名號里的德字。”
德妃回嘴:“花瓣綢緞都是為皇上準備的。”
“德妃慎言,皇上有圣旨嗎?”如棠寶相莊嚴,“身為嬪妃,凡事多自省。”
德妃惱怒羞愧,不再說話。
高貴妃冷笑:“皇后娘娘口中說節儉,本宮記得皇后的皂,上百道工藝,無數香料花瓣,難道這是皇后的節儉嗎?”
如棠從容不迫:“用國庫的銀子才是奢靡,本宮用的又不是內務府國庫的銀子。”
高貴妃嘴角噙笑問:“皇后的銀子從何而來?”
天上掉的嗎?
如棠母儀天下氣度不凡:“這不是貴妃、德妃幾個慷慨解囊,每人湊了兩百兩嘛。”
麗嬪出事后,除了貴妃、德妃、和嬪的銀子,其他嬪妃的銀子,如棠都退了。
總要收收人心,結點善緣。
高貴妃氣得起身告退:“本宮身子不爽快,先行告退。”
香沁、玉容:皇后娘娘威武。
下朝后元泓來鳳儀宮,如棠接了。
元泓問起賜節禮的事情:“朕精心準備的禮物,嬪妃們可滿意?”
如棠道:“其他人都贊頌不已,唯獨德妃說樣式不新,臣妾重重說了她幾句,如今想起來甚為不妥。”
元泓不悅道:“德妃太不知足。”
“臣妾語氣頗重了些。”如棠拉著元泓可憐巴巴道,“泓郎陪臣妾去賢德宮散散心,順帶安慰德妃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