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壺提了一句:“娘娘做皂的法子,切切不可傳出去。”
香沁笑道:“娘娘當眾說了,做這個寶物有上百道工序呢,誰耐煩問這個。”
玉壺問道:“娘娘為何獨獨給賢妃?”
“賢妃德妃雖然是閨中手帕交,但心性截然不同,好幾次德妃拉踩本宮,賢妃都暗中制止她。”如棠笑道,“既然賢妃懂事,本宮何不結個善緣。”
你們主子在宮里沒朋友,我不拉攏幾個,怎麼混下去?
第二日,賢妃親自來鳳儀宮致謝。
宮女蘭音道:“我們娘娘昨日按皇后娘娘的吩咐,用迎春皂凈了手和絲帕,精心彈箜篌。突然皇上到賢德宮,對娘娘大為贊賞,說娘娘的曲子雅致,用了迎春皂更如空谷幽蘭。”
如棠抿嘴笑道:“恭喜賢妃。”
“皇上賜臣妾繡了迎春襦裙和許多古玩珍寶,看來皇上是真喜歡這皂。”
賢妃身著玉蘭色紗緞宮裝,袖口和領上有迎春,襯得她輕柔秀美,如一抹剛出岫的輕云。
賢妃低聲扭捏問道:“娘娘可還有迎春皂?”
如棠和香沁對視一眼:生意來了。
如棠母儀天下:“這皂有上百道工藝,需要日夜趕工,也不知這宮女手中還有沒有?”
香沁上茶,賢妃的貼身宮女蘭音接了。
賢妃笑道:“蘭音,上回香沁姑娘的荷包不錯,你去描個花樣子。”
意思很明白,讓蘭音向香沁私下討要。
如棠微笑頷首:記得往死里要價。
香沁疑惑:還結善緣嗎?
如棠寶相莊嚴:先掙一波銀子再結。
第三十六章 鄧繆顯的威脅
賢妃走后,如棠叫了香沁進來,眼神爍爍看著她:“方才賣了多少銀子?”
今日掙的銀子,都是日后跑路能帶走的。
香沁喜氣洋洋道:“奴婢要價十兩銀子,本還擔心蘭音不要,誰料她眼睛都不眨的要了,早知道奴婢開高些價。”
如棠嘴角苦澀道:“讓你往死里要價,你就要了十兩?”
上百道工序,無數香料花瓣,日夜趕工,就值十兩?幸虧自己定了每人只準買一塊的規矩,不然虧死了。
玉壺老老實實道:“主子,咱們一個銅板都沒花,白白掙了十兩銀子,差不多奴婢半年的月例,價格也不算低了。”
香沁道:“是呀,咱們從御膳房要的肥肉,從御花園弄的花兒,自己動手做的,不費吹灰之力。”
如棠:算了,懶得解釋。
“這回就當本宮真的結善緣了。”如棠心疼道,“再有嬪妃來要,每塊皂兩百兩。”
兩個宮女長大了嘴:“嬪妃們會買嗎?”
如棠氣勢如虹:“她們若不要,咱們留下洗衣裳搓抹布。總之十兩的賠本生意,今后再不能有,聽見了嗎?”
香沁挺胸高聲道:“奴婢明白。”
如棠滿意:這才有些青樓的樣子。
兩百兩銀子一塊皂,不到午時就賣完了,嬪妃尤嫌不足,紛紛訂購下一波皂。
香沁拿著足足三千兩銀票,連連感慨:“原來銀子掙得這麼容易。”
玉壺贊道:“唯獨咱們主子才有這本事。”
不能獨得利益,如棠分給兩個丫鬟每人一百兩,兩人哪里肯要,好說歹說拿了二十兩。
如棠起身道:“拿衣裳來,本宮去御書房。”
香沁取披風笑道:“這不早不晚的,娘娘過去做什麼?”
如棠笑而不答。
御書房,元泓正在看奏折,見如棠來了,笑道:“朕正打算去鳳儀宮陪你用膳呢。”
如棠嘟嘴道:“皇上哄臣妾呢,若是臣妾不來,皇上指不定去了哪個美人宮里了。”
元泓哈哈笑道:“敢情你是來問罪的?”
“臣妾是來向皇上報喜的。”如棠眼睛突然變得亮晶晶,“皇上親手做的皂,嬪妃們見了稀罕得不得了,個個爭著要。”
“是嗎?”元泓笑道,“僧多粥少,你是如何分的?”
如棠扭捏拉著元泓的衣角:“臣妾預料到了這場面,特特說是香沁做的,嬪妃們都轉而找香沁高價買。托皇上的福,臣妾掙了一小筆銀子。今日臣妾過來,是特地分銀子給皇上的。畢竟是皇上親手做的,臣妾不能藏私。”
奏折里頭劃落一張簽兒。
如棠眼尖,上頭似乎寫著「江南鹽道燕汝寧之妻王氏。」
元泓不著聲色壓住簽兒,笑道:“既然是小筆銀子,皇后留著自己用,等下回掙了大筆銀子,再分給朕。”
全歸自己了,如棠歡呼:“皇上萬歲,皇上千古一帝。”
見如棠蓬勃的生機,如御書房外燦爛的海棠,元泓被感染,也爽朗笑起來。
如棠笑著許諾道:“等咱們掙了銀子,臣妾給皇上置辦宅子田地和丫鬟。”
元泓哈哈笑起來:“朕等著當地主。”
四月春暖,如棠帶著兩個宮女在御花園采花,桃紅柳綠,鶯飛燕舞,一派生機勃勃。
如棠拈花隨口問道:“江南鹽道燕汝寧,你們可聽說過?”
昨日元泓奏折里頭的簽兒,上頭寫著江南鹽道燕汝寧之妻王氏,故而如棠有此一問。
玉壺想了想笑道:“燕汝寧是芳嬪的父親,先帝時任的鹽道。當年先帝南巡七次,三次住在燕府,很是顯赫,如今燕汝寧是大理寺卿。”
芳嬪為人爽朗,不紛爭也不奉承,如棠和她交道不多。
如棠笑道:“芳嬪的母親,你們可見過?”
“燕夫人是四品誥命,雖然四十了,但秀發如云又極會打扮,看著如同二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