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先瞧瞧是什麼情況,打探打探兩人關系到了什麼地步。
如棠口氣平淡笑道:“本宮身子大好,你也有一份功勞,回頭讓玉壺賞賜你。”
玉壺奉茶進殿。
只聽章太醫熱切道:“只要你好,我就心滿意足了。為你干什麼我都愿意,我并不需要什麼賞賜。”
茶盞摔在地上,玉壺眼中充滿驚懼。
如棠:似乎這丫鬟不知情。
“你這丫鬟還是這麼毛躁,收拾了碎片在本宮身邊伺候。”如棠安撫玉壺后,繼續試探章太醫,“若本宮一定要賞賜呢?”
章太醫色眼瞇起:“若娘娘一定要賞,請再賞賜我一個荷包,我日日帶著,以解相思之苦。”
玉壺顫聲問道:“再賞一個?”
如棠不動聲色套話道:“上回賞你的那個呢?本宮記得沒賞多久吧?”
章太醫道:“上月你給的荷包,我日日帶在身邊。前日下雨我不當心撞了麗妃娘娘,這荷包從那時起便沒了。”
怪不得麗妃一口一個見不得人,原來指的這個。
如棠笑著繼續問道:“若本宮重新賞一個給你,你喜歡什麼花樣子?”
章太醫瞧了瞧如棠,大膽道:“還是上回鴛鴦戲水的圖樣便好。”
如棠吩咐玉壺:“取鴛鴦戲水的荷包給章太醫。”
玉壺的手顫抖著,在妝奩盒里取了一個紅底金線鴛鴦如意荷包遞給章太醫。
章太醫聞了聞荷包對如棠笑道:“和你身上的香味一樣好聞。”
如棠淡淡道:“這回收好了。”
章太醫收在懷里,又掏出一個瓷瓶道:“你身子尚未全好,還需要吃這藥七日。”
如棠伸手接藥,章太醫順手摸了摸如棠的手,目光中帶著狎昵:“微臣再替娘娘診脈。”
如棠假裝攏頭發,自然地收回了手。
“本宮身子好了,不必再摸脈。”如棠嬌俏笑著,媚眼如絲道,“等吃了這一瓶藥,再找你進宮敘話。你先退下吧,稍后皇上要來呢。”
章太醫喜洋洋道:“臣告退。”
等他走得看不見蹤影,如棠抓起茶壺,死命砸在地上:“皇后不是清白文弱嗎?不是安靜貞潔嗎?怎麼會和太醫勾搭?”
玉壺滿臉不可置信:“怎麼會如此?”
如棠罵道:“你是死人嗎?每次這個狗太醫來診脈,你不跟著伺候嗎?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你都沒發現?”
玉壺聲音明顯中氣不足:“除了幾次奴婢不在,其他時間奴婢都跟隨在側。皇后為人良善,經常對他噓寒問暖,沒有見到不妥當的地方。”
“良善個屁,你主子荷包也送了,手也摸了,這是噓寒問暖嗎?怪不得麗妃敢對老子口出狂言,原來荷包在她手里。”
想到這麼大一個把柄在麗妃手里,如棠越想越氣,將綠玉簪子取在手里,劃來劃去。
這是當燒火丫鬟養成的習慣,遇到煩心事,揮舞一陣燒火棒準好。
玉壺為主子辯解:“這太醫膽大包天,必定誤會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殿外香沁聲音響起:“奴婢參見皇上。”
玉壺心驚膽顫、手忙腳亂收拾地上的瓷片,正要勸如棠收了脾氣接駕。
只見如棠將綠玉簪子插好,又戴上綠玉鐲子,清純的臉上滿是驚喜:“皇上來了。”
玉壺:啊……
如棠瞪眼低聲道:“打起精神,好好接駕。”
玉壺又低低啊了一聲,被抽走了精氣神一般跟著如棠出殿迎接。
元泓哈哈笑道:“昨日朕答應陪你用膳,今日下朝便直接過來了。”
如棠行禮,特特露出綠玉鐲子:“臣妾參見皇上。”
看啊,我喜歡綠玉的啊。
元泓道:“免禮。”
如棠抬起頭,眼神充滿崇拜:“皇上昨天說過來,臣妾以為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皇上真過來了,真是一言九鼎。”
元泓爽朗笑道:“朕金口玉言,豈會說話不做數。”
進了內殿元泓坐下,如棠親自奉茶,再次特意露出綠玉手鐲,輕聲細語:“請皇上用茶。”
第七章 皇帝再次疑心
冬日日短,宮人依次燃起燭燈,燭影搖紅下元泓容色清俊勝于平日,淺淺一抹明光映在眉宇間。
他笑問道:“今日賜的七彩椒,你可喜歡?”
“十分喜歡。”如棠的眸光嬌嫩得似能滴出水來,“皇上言而有信,臣妾萬分感動。”
元泓笑道:“聽說這祥瑞之物,在燭光下更流光溢彩。皇后讓人取來,咱們賞玩一番。”
如棠吩咐香沁:“仔細端過來。”
元泓很滿意,一個端字,足見皇后的愛惜。
片刻后,香沁戰戰兢兢端了個砂鍋出來:“皇上……”
砂鍋里頭,黃橙橙的燉雞上色彩斑斕。
元泓站起身,湊近仔細看:“這是?”
如棠的笑容在滿室燭光的照耀下愈發明媚:“這是悶了大半日的菜肴,臣妾起名叫七彩鳳凰,請皇上品嘗。”
元泓不可置信道:“七彩鳳凰的七彩,就是七彩椒樹上的七彩?”
如棠言笑晏晏:“鳳凰這種祥瑞,唯有七彩椒這種祥瑞能配得上。”
殿內香沁和玉壺面色蒼白,若皇上問罪,該如何是好。
元泓驚訝道:“蜀地送過來的寶貝,你就這麼一鍋燉了?”
如棠笑道:“皇上,草木都有枯榮。若是有一日祥瑞枯萎了,豈不是大大不妥?還不如乘著吉祥時候,吃到肚子里才是真祥瑞。”
元泓沉吟不語。
如棠拉著皇帝撒嬌道:“皇上賜給臣妾了,這東西就是臣妾的,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