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紀深似笑非笑,“借鄭叔的吉言了。”
擦肩而過之際,他笑意一收。
老鄭察覺到一陣陰森感,凝視他背影。
姚文姬說過,幸好老三的母親是紀席蘭。
換一個有道行的女人,起碼不拖累他的,他坐鎮中海,現任夫人坐鎮梁家,梁氏集團的根基會堅若磐石。
二房很難下手。
然而紀席蘭蠢,只懂吃喝享樂,白白浪費了老三的好身份,好勢力。
二房下手簡單多了。
如今老三背負了一堆重擔,兒女情長又分心了,他急于撇清紀席蘭,證明他退縮了,在權衡保不保梁家。
只要他不保,二房得逞的概率更大。
老鄭熄了客廳的燈,下樓直奔車庫。
最角落的一輛車降下車窗,徐徐的晚風卷著煙霧飄出,男人那張臉在一片混沌中變得清晰。
老鄭彎腰,“梁董覺得您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梁遲徽輕笑,“嗯。”
“我在書桌看到錢莊經理的名片了。”
“老三謹慎,我猜到他會找父親求證。”
“梁董會起疑心嗎?”
“這些年,我表現得畢恭畢敬,唯命是從。”梁遲徽叼著煙,一副桀驁戾氣,“父親太信任我了,對我沒有疑心。他盲目自信姜是老的辣,駕馭得了我。”
老鄭點頭,“商場如戰場,自負是大忌。”
梁遲徽把煙頭拋出窗戶,“過幾天我有喜事。”
“喜事?”
他笑了一聲,“鄭叔,在母親面前多美言。”
“您要帶女人回家了?”
“也許吧。”
老鄭自然高興,“是哪家的姑娘?”
“仇家的姑娘。”
“什麼?”
梁遲徽系好安全帶,“我先回公館了。”
車在夜幕下揚塵而去。
第240章 我伺候伺候你
梁紀深回到客房,一片漆黑。
他打開壁燈,何桑杵在那,眼巴巴望著他,他也望著她,對視了數秒,她噗嗤笑。
“笑夠了?”梁紀深反鎖了門,一手解皮帶,一手捋了捋她頭發,“膽子越來越大。”
“你反應好敏捷的,如果梁夫人知道我是笑不是哭...”何桑眼前浮現紀席蘭張牙舞爪的面孔,打個寒噤。
男人脫掉衣褲,換上居家服,“現在怕了?笑得沒完沒了,堵你嘴都堵不住。”他沒來得及系扣子,撅起何桑下巴,鼻子精致白凈,鼻孔也嬌小玲瓏,鼻涕倒是藏了不少。
他佯裝生氣,“下次再敢噴出鼻涕泡。”
何桑躲他手,“我有鼻炎。”
“平時不犯,我一碰你,你就犯。”
她憋笑,“和你關系親密...沒防備。”
“你還是防備吧。”梁紀深松開手,繞過她,躺在床上。
老宅的燈是統一裝潢,古色古香的風格,何桑細眉大眼的,在燈光下尤為有韻味。
“過來。”他伸出胳膊。
何桑爬上床,騎跪在男人身上,嫻熟按摩。
他酒后頭痛,加班,生病,她總是給他舒緩筋骨,活絡血脈。買了二十多本老中醫的書,彩排和演出的間隙,在后臺學手法,學穴位,拉著那個演替身的小姑娘練習。
黎珍感慨她是勤能補拙,家世背景的硬件欠缺,提升個人的綜合軟實力,像狐貍精修煉一樣,男人嘛,糙得很,女人越細潤,越似水,越融化他,地位懸殊的感情,開局劣勢沒什麼,在后期奪回主動權,才是真本事。
男人沉默打量何桑,在昏黃的燈火里,她渾身仿佛鍍了一層光,溫柔到心坎兒里,“在臺上屬不屬于笑場?”
何桑捏完肩,又捶腿,“屬于。”
“扣工資嗎。”
“不扣。”
“所以你不長記性。”梁紀深睥睨她,“以后闖禍,無論大小,罰苦力。”
她一下一下揉他膝蓋,發絲垂下一縷,在面頰頑皮晃動,梁紀深掌心裹住她臉,干燥暖和的溫度。
以前這種氣氛,他雖然不太說甜言蜜語,眼神卻也曖昧,成熟男人的曖昧,是粗獷夾雜著柔情,含蓄而隱晦。
每每爆發,又熱烈窒息。
很令人上癮迷戀。
何桑以為他要哄自己,貼上去吻他唇,“我不累。”
“沒吃飯?”他嚴肅正經,“使勁揉。”
她一愣。
梁紀深眼底是笑,“我給你揉。”
他托著何桑調轉了個體位,她趴著,他撐在上方,揉她腰背,“你今晚辛苦了,伺候媽上藥,我伺候伺候你。”
何桑扭頭,“你胸口有傷,小心紗布崩開!”
“沒大礙。”
梁紀深是個正人君子,按摩是按摩,撩騷是撩騷,絕不混為一談,手滑到她大腿根,不輕浮不留戀,又重新滑回腰椎,一板一眼地按摩。
“力度行嗎。”
“輕點。”
梁紀深只三分力了,“這樣?”
“再輕點,你報仇呢...”
他氣笑,“好心沒好報?”
蓉姐端著牛奶剛到門口,正巧何桑發出呻吟,她嚇一跳。
“我伺候你,伺候出錯了?不伺候了。”
何桑拽著梁紀深,“再來,我還沒舒服呢——”
蓉姐躡手躡腳回廚房。
第二天早晨紀席蘭下樓,餐桌擺了一盅燕窩,她招呼蓉姐,“你給小何煮一碗。”
蓉姐詫異,“您不討厭何小姐了?”
紀席蘭挑揀著盤子內的熏腸,夾在面包里,“小何昨天為我涂藥,在屋里哭得可憐巴巴的,挺有孝心。”
蓉姐笑,“何小姐溫婉細膩,三公子又直又硬,他們互補。”
“等結了婚,辭職在家當闊太太,生兒育女是大事。反正我瞧不上她拋頭露面演戲,賺那仨瓜倆棗的。”紀席蘭舀了一勺粥,“她性格蠻適合居家的。”
“三公子的眼光遺傳您了,會選人,您安心吧。”
紀席蘭美滋滋的,“他是遺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