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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延章的助理姚娜端著一杯咖啡到達總經辦,隔著門,她發現梁遲徽在看錄像回放。
四格的屏幕,走廊,大堂,停車場和他的辦公室。
畫面中的姑娘一頭長發,纖腰細腿的,輪廓溫柔漂亮,卻鬼鬼祟祟,只要和一個員工擦肩而過,她立馬警惕,攏緊外套。
尤其在11樓的安全通道,她蹲在臺階上,膝蓋鋪滿了文件,懷里是五顏六色的外賣袋,在秘書部的回收桶「順走」的,疊一層文件,包一層袋子,夾心餅干一樣。
鼓鼓脹脹塞在外套里,拉鎖一兜,像個小孕婦,走進梁遲徽的辦公室。
男人笑了一聲,虛握住拳抵在下巴,將畫面放大,姑娘眉清目秀,水靈靈的,一副強作鎮定的氣勢。
梁遲徽的笑聲愈發重,帶點煙熏的沙啞和胸腔沉厚的回音。
姚娜推門而入。
他猛地側過身,表情不太友善,“你不懂規矩嗎?”
“我忘了。”姚娜退回去,重新敲門,“梁紀深果然高明,他的女人在我們眼皮底下和肖毅接頭,明知她竊取商業機密,可她不是內部員工。既不賣錢,更不知情,誰也追究不了她,包括您,只能認倒霉。”
梁遲徽關閉電腦,“我早就防備肖毅了。”
“二公子手段厲害,梁紀深只是武夫,憑什麼和您斗?”姚娜把咖啡擱在辦公桌,“省里器重他,今年整頓中海,明年肅清中輝集團,大概率不繼承梁氏了,為什麼還安插眼線?”
“他不是為了梁氏,是監視我。”梁遲徽起身,佇立在落地窗前,“無奸不商,萬一我昧著良心賺錢,或是往境外轉移公款,他目的是掌控我的行蹤,捍衛冀省的經濟財產。”
姚娜倚著墻,“所以您對何桑下手?”
第220章 可怕
“少問。”梁遲徽不耐煩,“你越來越沒價值了。梁延章去海南度假,帶著紀席蘭,甚至想帶上我母親,唯獨冷落你。”
姚娜骨子里是畏懼他的,沒有一個人不畏懼梁遲徽。
她不吭聲。
男人喝了一口咖啡,“出去。”
姚娜走出兩步,扭頭,“馮志奎要求見情婦和女兒。”
梁遲徽背對門口,“據說趙凱昨天又審訊了一輪,他供出誰了。”
“他自己承擔了。”
“趙凱相信嗎。”
“不信又怎樣?”姚娜不屑,“他查也查了,您也配合了。一件陳年舊案,趙凱一直沒完沒了,上面也不允許他消耗警力。最遲五月份,百分百要結案。”
梁遲徽摩挲著陶瓷杯的手柄,“他表現不錯,安排見一面吧。”
姚娜從總經辦出來,回到秘書部,站在監控的盲區位置,小心翼翼取出藏在內衣里的錄音筆,貼耳播放,是嗚嗚的噪音。
竟然一個字沒錄上。
她大為震撼。
梁遲徽在總經辦安裝了類似干擾的儀器。
他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身邊人。
姚娜捏著錄音筆,狠狠一砸,觸地彈起,又砸在墻壁,她閉上眼睛,緩了片刻,丟在工位的手包里。
這個男人,太深不可測了。
怎麼會有如此步步為營,算計得毫無遺漏的男人。
姚娜簡直難以置信。
他這地位,誰沒有心腹呢?
有些事交代心腹出面,當個甩手掌柜的,圖個悠閑清靜。
然而倪紅對他忠心耿耿,照樣沒有攻下他的心。
何況別人。
姚娜知道,是自己在梁延章面前「失寵」了,引起梁遲徽的疑心了。
她和翁瓊有三四分相似,這三四分足夠俘虜梁延章,她沒俘虜成,代表她不忠心。
......
何桑乘坐梁璟的車去話劇院打卡,梁璟上班正好順路,捎了她一程。
一進大堂,休息區的沙發有三個男人叫住她,為首的男人出示了搜查證,“何小姐嗎?有一封匿名舉報,中海集團總經理梁紀深先生受賄,有勞您配合,我們要搜查他的住處。”
何桑臉色煞白,“他是什麼人你們不清楚嗎,他絕不會做。”
男人沒有和她爭辯,“請配合。”
她深吸氣,“我要演戲,我又沒犯事,你們不能影響我吧。”
他們公事公辦的態度,“您是梁總經理的未婚妻,如果在你們同居的住宅搜查出物證,抱歉了,您恐怕沒機會再演戲了。”
何桑緊張得渾身發抖,她腦海閃現過什麼,只一霎,來不及看清,便沒了。
劇院外忽然響起一聲鳴笛,那輛紅旗L5并沒離開,泊在原地,打雙閃。
老楊鉆出駕駛位,招手示意,“我們梁秘在車上。”
三人面面相覷,走過去,何桑回過神,也跟在后面。
梁璟緩緩降下車窗,“什麼事。”
為首的男人俯下身,和他匯報了情況。
“舉報是哪天。”
“今天。”
梁璟淡淡嗯,“何桑是我的準弟媳,最近一周住在老宅,傭人作證。即使你們在梁紀深的住宅搜出物證,她沒回家,應該沒參與。”
男人望了他一眼,“他們既然是未婚夫妻的關系...”
梁璟推車門,“我是他大哥,血緣關系比戀人關系親近,你先搜我的住處。”
“不不不——”男人迅速推回車門,“您玩笑了,我哪能搜您的住處呢。”
梁璟停下動作,也望了他一眼。
男人轉身,“別耽誤何小姐工作,咱們撤了,等何小姐下班。”
他們走向馬路對面的轎車。
梁璟凝視何桑,“先處理工作,我聯系一下老三。”
她點頭,跑回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