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一大坨肉,她痛得躲閃。
“真不想我?”梁紀深一本正經,凝視她,“我想你了,想得脹疼。”
何桑耳根燒紅,他是霸道直男,跟他一年多,甜言蜜語不超過十句,說他不解風情吧,送禮物也花樣百出,很討女人的歡心,說他浪漫吧,又實在不是那回事兒。
中年男人唱完,關閉了點歌機,打量何桑。
梁紀深沒摟她的腰,只是握住她手,時不時關照詢問,要吃什麼,喝什麼,困不困。
花花綠綠的地方,陌生男女也摟摟抱抱,玩一玩,泡一泡,輕浮得很。
牽手反而象征男女關系平等,熟悉,是警示男同伴,尊重自己身邊的伴侶。
男人笑,“久仰梁太太是話劇團的臺柱子,果然不是庸脂俗粉。”
何桑發怔,“您認識我?”
“梁檢親昵溫存的女人,除了太太,再沒第二個了。”
梁紀深一指男人,介紹,“顧老板。”
凡是稱呼老板的,發家史不太體面,生意干凈的,稱呼董、總、主管,有得是官方名銜。老板,要麼是煤老板,要麼是亂七八糟場子的糙漢老板,沾點「勢力」。
何桑乖乖欠身,打招呼。
“顧老板是我的鉤子。”梁紀深一直握著她的手,“以后有麻煩,如果趕上我在外省,找顧老板。”
“沒問題。”男人大笑,“梁檢輕易不開口,既然開口了,誰欺負梁太太,就是欺負我顧大虎。”
怪不得梁紀深破天荒在夜總會應酬。
原來是見「鉤子」。
鉤子是江湖黑話,警方的眼線。
基本都有前科,混社會的老油條,三教九流人脈廣,手下養了一群「小鉤子」,不止梁紀深,顧江海在長安區也有鉤子,抓賭,抓小偷小摸,鉤子幫忙盯梢,節省不少警力。
至于驚天大案,必須是大鉤子出馬了。
顧大虎這行,有共同的圈子,你一個地盤,我一個地盤,做買賣賺錢,井水不犯河水,不過互相的事跡是了解的。
警方要查哪一方,找同圈子的另一方,大概率有收獲。
梁紀深親自約見顧大虎,是委托他調查何晉平那個案子。
這是他第一次,私事公辦。
“我不瞞你,負責驗收工程的何副主任,是我岳父。”
顧大虎意料之中,“您懷疑有內幕,打算深入查一下?”
梁紀深感受到何桑的緊張不安,他低頭,看她一眼,燈晃得她臉色忽黯忽亮。
“有難度嗎?”
“難度可太大了。”顧大虎如實說,“當年河西區的豹子黑吃黑,差點滅我全家,是您察覺到我老婆孩子有危險,單槍匹馬救了他們,您腹部捅的那一刀,我感恩您一輩子。按道理,您托我辦事,我萬死不辭,唯獨護城樓這案子,我無能為力。”
第209章 勾得他心軟得不成樣子
“顧大虎。”梁紀深后仰,精壯魁梧的身軀陷在沙發里,煞氣又狂性,“自從我不干那行了,沒找過你吧?”
“您找我,是賞我臉面,我巴不得您找。”顧大虎斟了一杯酒,雙手敬他。
他搪開,氣勢壓人攝魄。
“您年初打聽馮志奎的底細,我有耳聞。”顧大虎嘬牙花子,“河西區的豹子和馮志奎關系鐵,馮志奎求他拉自己一把,他也出手了,結果一伙人去他的棋牌廳找茬,砸了個稀巴爛,指著他鼻子警告,再插手,下一次砸他。豹子指使底下人查,究竟誰砸他的地盤,查了三個月,屁都沒查到,冀省有這麼豪橫的勢力,藏得這麼深,我和豹子平分春色,他吃虧了,我能占便宜嗎?”
梁紀深臉色陰森,“那伙人什麼來頭,沒風聲嗎。”
“我估計是夜總會這類場所的打手,很利索,先砸了大堂的攝像頭,逼著棋牌廳的保鏢和服務生抱頭蹲墻角,現場沒拍下一張照片,也沒傷人,只教訓豹子,踹了他一腳,力道蠻狠的。”
梁紀深劃開手機相冊,播放視頻,“有沒有眼熟的。”
顧大虎仔細辨認,摁暫停,“他。”
“確認嗎。”
“確認,一群大高個,只有他小矮個,肌肉敦實,打架最猛。”
梁紀深抖出一支煙,一邊叼住,一邊將煙盒甩到桌上。
這段視頻,是趙凱2月份在云海樓錄下的。
小矮個是梁遲徽的人。
省舉重隊的,一米六七,一身腱子肉,老婆癌癥,他陪護,沒顧上孩子,在醫院門口的早餐攤丟了,老婆病情加重,他也退役了,四處尋子,他隊友有一個富二代,是云海樓的VIP客戶,正好那陣梁遲徽雇保鏢,富二代介紹了他。
梁遲徽人脈廣,三教九流的朋友遍天下,可謂一呼百應,其中不少混社會的,壞蛋也怕這種人。轉天朋友在李家窩的集市上截住了人販子,車上四五個小孩,喂了安眠藥昏睡著,稍遲一步,一旦送出省外,再也回不來了。
矮個子磕頭拜大哥,梁遲徽很會打人性牌,他近身的保鏢,司機,包括倪紅,對他心服口服的,大多受過他的恩惠。
梁紀深摘下嘴角沒點燃的煙,在手里撅斷,“你最近生意好做嗎?”
顧大虎笑,“托您的福,馬馬虎虎混碗飯吃。”
“要掃黃了。”
“我保證對得起您和趙局的教誨,不賺昧良心的錢!”
梁紀深挺直腰,晃了晃脖子,神情喜怒不明的,“是嗎。”
顧大虎一僵,“是...是啊。”
男人語氣加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