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A棟的業主?”對方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瘦瘦高高,打扮得很洋氣,小白臉風格,“A棟1901不是女人嗎?”
“我是業主朋友,幫她挪車。”
“她朋友?”男人打量他,“男朋友?”
梁遲徽敏銳察覺到男人不對勁,“你問這個干什麼。”
“好奇啊——物業告訴我是女人,姓何。”
“與你無關。”
梁遲徽面無波瀾,眼里泛起冷意,他坐進駕駛位,啟動,拐彎,駛向A區的車位。
駛離的途中,他胳膊探出車窗,扳正后視鏡,從鏡中謹慎觀察男人。
男人沒什麼反常,在原地淋著雨,打電話。
十樓命案的兇手沒落網,他總歸是不踏實的。
好在,何桑今晚不會獨居了。
梁遲徽調頭,泊入車位,放倒椅背躺下,透過右側的車窗,望向19樓。
窗簾敞開,亮了橘色的小燈,陽臺晾著吊帶裙飄飄晃晃的,是粉色。
何桑貼身的衣服粉色居多,他不禁想,或許是老三的嗜好?
鐵骨錚錚剛正不阿的男人,對柔弱嬌嫩的女孩,總是難以抗拒;一如衣冠楚楚冷靜禁欲,動情了,反而弄得兇,弄得野。
老三是,他亦然。
只不過,點燃他們情欲的閾值很高。一旦某個女人點燃了,他們是不死不休的迷戀。
梁遲徽又移向老三駕駛的那輛本田雅閣。
是顧江海的車,單位配備的,大約是老三臨時借來開。車牌號A11131,長安區是本市的主城區。所以A1開頭,尾號31,代表3號部門的一把手,區檢是2號部門,區法是1號部門。這車在路上,其實沒有老三的紅旗L5厲害。畢竟部門人員是隨時調動的,車也隨時易主。老三開紅旗,家庭背景、自身地位和個人的交際人脈,是缺一不可的。
冀省的四大家族,僅僅老周和他開過這型號的紅旗。
梁延章也是沒資格的。
車前的置物柜有一包絕版的大重九,是老三抽慣了的牌子,剩下六支。
梁遲徽取出一支,在鼻下嗅了嗅,過了煙癮,又裝回木盒里。
他抽不慣,太烈。
等了五分鐘,他下車,將鑰匙塞進A座1901的快遞柜,返回自己的車里,開出小區。
何桑從五樓跑回房間,整個人癱在地上,走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隔著門,駐足。
緊接著,門鈴響了。
她擦干額頭的汗,扶住門栓,躡手躡腳站起,沒發出一丁點動靜。
男人又敲門,轟鳴的雷聲中,他音色低沉平穩,有安撫人心的力量。
“何桑,是我。”
她大口吸氣,定了定心,拉開門。
梁紀深的灰色風衣染了雨夜的潮氣,他一邊解扣子,一邊狂熱吻住她,外套有多濕冷,他體溫有多燙人,鋼鐵一般的肌肉壯實精悍,硌得她胸脯疼。
“怎麼這麼慢?”男人用力吮著她,吮得含糊不清,“準備洗澡?”
何桑被他的激吻攪得腦子一片混沌,直勾勾盯著他,乖乖癡癡的模樣,梁紀深很受用,他笑了一聲,“傻了?”
“你不是和梁太太回冀省了嗎。”
男人掐著她腰窩,固定在墻壁,欺身而上,牢牢地抵住她,“希望我回去?”
她仍舊穿著傍晚在桃花塢的白色針織裙,長發捋到后面,何桑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上學,生活,工作,都在冀省,除了陪他出差,跟劇院巡演,沒單獨去過南方,卻有一股江南女子的柔情萬種,尤其是曖昧醉人的夜里,更甚了。
梁紀深記起她在包廂里垂著眉眼,噙了哭腔喚他三哥,是惹男人心癢的羽毛,撩動他腹部的邪火。
“想不想三哥?”
何桑心不在焉的,梁遲徽在公寓里待過,她沒來得及檢查他是否遺落了東西。萬一梁紀深發現有男人的物品...
她又焦急,又不安,“你不回去,董事局同意嗎。”
“不管他們。”梁紀深入了迷,吻她的脖頸,語調喑啞粗重,“在桃花塢叫我什麼?”
“梁先生。”
“是嗎?”男人低頭,尋著她的唇,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逗啄吻她,“重說。”
他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天,肉眼可見的倦怠,密集的血絲遍布瞳孔,襯得他狼性十足。
梁紀深此時是一匹狼。
一匹勇猛的餓狼。
他連夜趕回公寓,就是忍不了了,憋著要發泄。
何桑知道他要聽什麼,叫不出口,“梁副總...”
“成心氣我?”
梁紀深摁住她肩膀,大手沿著曲線流連而下,他無疑是懂女人。懂女人的欲,懂女人的興奮點,何桑有心事,完全沒興致,也逐漸淪陷他高超的調情功夫。
“對門沒人?”
她仰起頭,眼眸迷離,“可能搬走了。”
梁紀深埋在她頸窩,悶笑問,“去外面做?”
“不去。”
“試一次。”
何桑要逃開,男人控制她不許動,“再叫一聲三哥,我滿足你。”
她死活不叫,梁紀深逼得狠了,小聲溢出一句,“三哥。”
“沒聽清。”
何桑踮起腳,“三哥...”
她叫得不情愿,淚眼汪汪,梁紀深萌生出一種摧毀她破壞她的快感。
囤積的情欲一觸即燃。
他從沒這樣渴望過和她水乳交融密不可分,他強大的克制力在何桑無意的誘惑下,太渺小了。
“你關門...”何桑掙扎著提醒他,黏在一起的唇舌上一秒分開,下一秒又發瘋吻上來,吻得她天旋地轉。
手一推,單元門「砰」
地合住,拍起一陣風。吹得何桑打個激靈,本能趴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