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告訴我是話劇圈的,沒打聽清楚小姑娘背后是誰。”
梁紀深眼里寒光一閃,又壓下去,照舊謙遜恭敬,“李鶴沒規矩,欺負她了,被我抓個正著,我秘書曝光了李廣泉的視頻,他和我結仇了,沖我來的,牽連周伯伯了。”
“行了,小事一樁,你帶她走吧。”男人挺下不來臺的,“周伯伯向你保證,不會發生第二次。”
梁紀深與他握手告別,“有周伯伯這句,我放心了。您稍后的開銷記我賬上,我簽單。”
男人拍了拍他肩膀,調侃他,“才得勢幾天啊,大手大腳公費吃喝?”
“您可太不了解我了。”梁紀深親自送他出包廂,“無論混到什麼位置,不屬于我的分文不取,我自掏腰包招待周伯伯。”
“那我領你的情了。”
梁紀深安排了一間新包廂,一應是最高規格的酒水服務,排場很足,圓了男人的面子。
回到原來的包房,程洵帶著經理匆匆趕到,屋里沒打掃,酒瓶子倒了,地毯也臟了,像經歷了一場浩劫。
經理見狀,直接認錯,“梁先生,是我失職了。您二哥半小時前從A01離開,和李鶴見了一面。”
梁紀深就知道單憑李鶴沒那麼大的膽子,他不傻,李廣泉的視頻一公開,他心知肚明只有梁紀深敢給他這個教訓,胡大發是出了名的大地痞,基本沒人惹他和他的親戚。
梁紀深臉孔晦暗得仿佛醞釀了暴風雨,“李鶴逼迫何桑,是嗎。”
經理說,“不是逼迫,李鶴收買了服務員,騙何小姐去包廂找同事,何小姐的同事確實在這里,她自然沒有防備。”
他又看了程洵一眼,“她人呢。”
“周坤送下樓了,在您的車上。”
梁紀深站起,往門外走,“她是不是三月調去外省?”
程洵緊隨在后面,“暫定三四月份,轉簽合同的手續很復雜。不過外省也不遠,二百多公里,您如果想見何小姐,一天往返沒問題。”
“日子提前吧,一周內送她出省。”
第52章 發泄
梁紀深走出燕京大酒樓,霓虹照得他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像失了控,直挺挺地朝地面栽去。
周坤安頓完何桑,正好返回,伸手扶住了他,“你從公司來?”
他沒答。
周坤又問程洵,“他沒休息?”
程洵搖頭,“連軸加班,一周了。”
“中海不是有董事高管嗎?你把工作派發下去啊!”
“上面器重梁先生,只信任他。”
周坤嘆氣,梁紀深當年在大學就是系里的骨干,系主任和校長很欣賞他,部門的實習也優先考慮他,忙得沒空談戀愛。
畢業前夕的崗位分配,各大機關爭搶他,甚至承諾只要梁紀深去,每年給學校增加十個實習名額。
他的事業心,純粹是日積月累磨的。
“梁遲徽摻和了。”他臉色不好看,“我準備盡快送她出省。”
周坤點點頭,“送吧,遠離是非。”
程洵撐傘擋風口,罩著男人下臺階,生怕他再感風寒。
紅旗泊在停車場最隱蔽的一個車位,燕京大酒樓屬于娛樂性質的場所,梁紀深其實不方便出面,遇到熟人,容易招惹非議。何桑這會兒披著他的大衣躺在后座,車內開了閱讀燈,她細長的影子印在玻璃上。
直到這一刻,男人才吐出胸腔堵住的那口氣。
他坐上車,眼角余光里是她脖頸的紅酒漬,一塊接著一塊,V領毛衣歪歪扭扭,隱約是中空的,桃子似的小半圓隨著她的喘息一顫一顛,一搖一晃。
哪個男人受得了這種誘惑。
梁紀深擰眉頭。
隔了半晌,他拽過何桑,扳正她身體,將大衣的衣襟聚攏,裹得嚴嚴實實。
“你來燕京干什麼。”
她嘴唇輕輕蠕動,“團建聚餐。”
梁紀深靠著椅背揉太陽穴,“煙。”
他口袋里那盒煙落在包廂了,忘了拿,程洵拆開一包新的,遞到后面,“姚文姬今天下午搬回老宅了,夫人安排她單獨住三樓,不知她使了什麼手段,梁董竟然同意她住在二樓客房。而且她絲毫不像患了絕癥,膚色紅潤容光煥發,還親手給梁董煮宵夜,保姆聽到梁董對她說,很懷念她煮的味道。”
梁紀深咬著煙,后槽牙的骨廓繃成一根弦,何桑越是壓抑著哭聲,他繃得越是狠,下頜青硬的胡茬也抻得根根直立。
“夫人讓您速回老宅商量對策...”
他不耐煩了,猛地一砸手機,屏幕在撞擊下四分五裂,“沒完了。”
音調沒起伏,聽不出喜怒,卻已經隱忍到極限。
何桑這次,比哪次都兇險。
周家的當家人是叱咤風云半輩子的人物,為所欲為毫無顧忌。即使在他手里吃了虧,追究后果也是不痛不癢。
誰會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去撼動那位的根基呢?
程洵試探說,“我幫您給夫人回個話,明天去老宅?”
梁紀深依然沒反應。
“那我自己做主了。”程洵小心翼翼鎖了車門,又升起前后座之間的擋板。
私密的空間內,他脾氣往上涌,“傷哪了?”
小小的一團,狼狽又香軟,裙角似有若無蹭他的手背,被他嚇唬得不敢哭了。
“什麼時候添了習慣?”梁紀深面色鐵青,像是興師問罪。
何桑茫然看著他。
“你們劇院規定半夜聚餐不穿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