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此都是給他打工,他想踢誰出局,隨時踢。”
梁紀深低眸,斂去那一絲晦暗不明,“我不清楚二哥什麼意思。”
梁遲徽瞇眼打量他,和紀席蘭一個德行,狡猾又難啃。
外界評價梁延章的三公子,有三個詞:滴水不漏,先發制人,陰陽兩面。
“中海集團從根上爛透了,你去整頓,是省里下達的任務,整頓完了,你也該撤了,那不是你的地盤,最后你還要回歸梁氏。“梁遲徽開門見山,“不如早做準備,你為三房爭,我為二房爭。”
梁紀深自上而下掃視他,目露精明,“二哥是拉我入伙,共同對抗梁璟。”
后者笑著點煙。
“我對梁家沒有野心,我母親也是以長子為尊。”梁紀深曲臂前傾,肘骨墊住膝蓋,糙漢味兒的坐姿,懶散又從容不迫,“二哥找錯人了。”
何桑貼門聽著,不免好奇,這位梁家的長公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多高深的城府,在梁遲徽口中如此厲害。
她拉開一道門縫,不遠處的梁遲徽碰了釘子,沒當回事,他笑容不改,“你想通了再聯系我。”
他掐滅煙頭朝大門走去,迎面卷入一陣風,女人一邊脫羽絨服一邊邁進玄關。
梁遲徽駐足,“宋小姐。”
“梁總?”
他帶點笑意,用手套撣了撣大衣的浮塵,“宋小姐幾點出門的。”
“我媽從老家過來看我,這兩天陪她住。”
梁遲徽捕捉到關鍵信息,促狹挑眉,“宋小姐昨晚不住這,是嗎。”
第35章 捉奸
宋禾不明所以,“梁總為什麼關心我昨晚住哪?”
“我是關心老三。”梁遲徽意味深長瞥客廳內的男人,“溫香軟玉可要藏得嚴實些,我撞上無所謂,紀姨一番苦心若是白費,這位小阿嬌遭殃了。”
紀席蘭做夢都巴不得添個權富背景的兒媳婦,有一樁厲害的聯姻,彌補自己不是原配的劣勢。
至少,那群一心要「立嫡立長」的老頑固董事,會稍稍閉嘴。
母親走火入魔,梁紀深這些年自然相當的寡情禁欲,不入眼的,不沾,入眼的也謹慎,打地下戰。
“小阿嬌?”宋禾疑惑。
沙發上的男人一撩眼皮,不咸不淡逐客,“二哥,不送了。”
梁遲徽含著笑,不急不惱的戴上手套,邁出門。
宋禾在玄關沉思了一會兒,“梁總好像話里有話在暗示我。”
“是嗎?我不覺得。”男人起身,溫了一杯鮮牛奶,“我為你母親準備了普洱茶餅和西洋紫參,你記得捎上。”
宋禾發現他轉移話題,下意識觀察四周,餐廳的兩副碗筷吸引了她注意,“深哥,那副餐具是誰的?”
男人重新落座,“二哥的。”
她臉上閃過細微的波動。
這倆兄弟面和心不和,礙于梁家的禮教,勉強維持兄友弟恭的假象,梁遲徽不可能在這里吃早餐。
宋禾靠近餐區,空氣中彌漫著玉龍茶香水的氣味,她只在一個女人的衣服上聞過。
她面容發白,“真是梁總嗎?”
梁紀深隱約露出不耐,抄起桌上的雜志,用力一丟。
鋒利的紙張刮過玉石桌面,「啪嚓」聲刺激了宋禾,她盯著男人,“你帶何桑回來了。”
她直奔玄關,鞋柜里35碼的白色中筒靴,九成新,而她的鞋碼是37號。
何桑其實是中上等個頭,一米六四,胚子瘦,只是長發過腰,顯得壓個子了。她35碼的小腳,買不著合適的鞋,在網店買略便宜的定制款,后來梁紀深和各大品牌打了招呼,全是35碼的高定款,宋禾識貨,靴子的官網售價7萬多,獨家定制要加價15%。
她拎起一只,“鞋是給我的嗎?碼數不對。”
梁紀深也盯著她。
“深哥。”宋禾雙眼漲紅,“你答應過和她斷——”
突然,盡頭的房間傳來擰門鎖的動靜,宋禾大步沖向主臥。
何桑屏息靜氣,死死地攥住門把。
她希望這扇門打開,又不希望。
玩陰的,她不如宋禾毒,一旦打開,宋禾大概率要對她除之而后快,車禍的場面會再度上演。
可宋禾打開,也算逼梁紀深一把了。
“小禾。”
即將破門而入的一剎,梁紀深叫住宋禾。
他聲線不高不低,很沉得住氣,“你可想好了,到底開不開。”
宋禾定在那,“所以你承認了。”
“承認什麼。”
“她在你房間。”
“你既然要對峙,我也有問題問你。”梁紀深眉目晦暗,像潑了一層墨,“你認識英蘭朵餐廳的男人嗎。”
宋禾本就發白的面孔,又煞白了一度。
“你清楚我的底線是什麼,你在我身邊不該違背我。”
他黑沉沉的瞳孔審視著她,沒挑明,但已扯開了大半的面紗,宋禾心下一虛,“深哥,我不是那樣人。”
“我沒提你是哪樣,你就知道了?”梁紀深眼神涼得沒有溫度。
她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捏緊,“起碼我對你沒有二心,身心清清白白。”
男人摁滅煙灰缸內的煙蒂,“別自作聰明,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宋禾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拳頭又慢慢松懈。
她想要的,是他。
是梁家三公子太太的頭銜。
定下心后,她也醒悟了。
無論梁紀深多麼縱容一個女人,他也處于上位,鬧過分了,照樣心生反感。理智的男人有長情的一面,亦有薄幸的一面。
保住地位,再搞垮對手,才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