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偎在他耳邊,“島國電影。”
男人胸膛遍布牙印,從肩頸到粗壯的人魚線,他瞥了一眼,“下不為例。”
她膩著男人,“為什麼?”
梁紀深嗑出一支煙,打火點燃,“折騰得太猛,轉天起不來。”
何桑笑了,他一本正經的騷話,特帶感。
快睡著時,梁紀深接了一通電話,那頭女人在哭,持續了兩三分鐘,他掛斷,叼著煙穿衣服。
何桑也坐起,“你不睡了?”
男人敷衍,“有事出門,你自己睡。”
他消失了將近一個月,回家卻連過夜都不肯,何桑按捺住委屈,“你一定要走嗎。”
梁紀深背對她,沉默系皮帶扣。
“去找辛欣?”
他動作一頓,不耐煩警告,“何桑,我是太寵你了。”
何桑已經想象不出他剛才的狂熱和體貼了,取而代之是疏離,像鋒利的尖刀刺痛她。
梁紀深就是有本事,一副冷漠寡情相,偏偏迷得女人放不下,忘不掉。
“你和辛欣到底是什麼關系,她是你的女人,那我呢?”何桑蜷縮在凌亂的被子里,“我是你什麼人?”
男人終是沒回答她,關門離去。
第2章 明爭暗斗
轉天早晨,何桑準備到劇院彩排,辛欣堵著門盛氣凌人,“梁先生吩咐我帶您去醫院。”
何桑后退一步,看著她,“為什麼。”
“娶哪種女人當妻子,生孩子,梁先生心里有數。”她笑得不屑,“萬一何小姐認不清自己的分量,瞞天過海妄想母憑子貴,他當然不允許。”
辛欣對她敵意非常大,明里暗里斗了一年,終于逮到機會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何桑感到恥辱,“他讓你監視我?”
“不是監視,是陪您檢查。”辛欣糾正,“如果懷了,梁先生不會留下這個麻煩。”
仿佛一只鉗子狠狠扼住喉嚨,擠得窒息,“是他親口說的嗎。”
辛欣沒回答,讓出路,“我還要向梁先生交差,何小姐別耽誤我時間。”
何桑心知肚明,辛欣忍了這麼久,等著看自己的笑話,不去是絕不罷休的。
她走出別墅,撥通梁紀深的號碼,響了兩聲,他摁掉了。
平日里男人再忙,從未冷落過她。
何桑用力捏著手機,捏得指節泛白,“他在哪。”
“梁先生在省里開會。”辛欣反鎖車門,防止她跳車,“您去醫院又不是要緊事,他沒空出面。”
何桑神情木然看窗外,即使他有空,也不會出面。
男人地位特殊,又未婚,去婦科被熟人撞見,會鬧出桃色風波,對他的前途是毀滅性的影響。
不過梁紀深還是提前安排好了醫院,診室清場,驗血,出報告,一共二十分鐘。
辛欣翻著化驗單,有些遺憾,“其實我希望你懷孕,你算計了梁先生,他和你也完了。”
何桑揭開堵針孔的棉簽,“我和他完了,你也休想上位。”
“我上不了位,你照樣得意不了幾天。”辛欣原形畢露,“月初梁先生親自飛到巴黎定制了一條項鏈,你清楚,有錢人的錢最沒價值了,關鍵要用心。”
她打量何桑佩戴的項鏈,不是那條,是今年的火爆款,專柜經常售罄,以梁紀深的權勢,和品牌方打個招呼,要幾條拿下幾條,并不費什麼精力。
“看來你比宋小姐的待遇差遠了。”辛欣幸災樂禍,“麻雀就是麻雀,永遠變不成鳳凰。”
「宋小姐」三個字當頭潑了何桑一盆冷水,澆得她骨頭發涼。
那是梁紀深很寵的一個女人。
當年,他從政法大學畢業,剛到區檢上任,正是基層打口碑、造聲勢的時期,公訴出差,外市會議,總是那個女人跟著,梁紀深反感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出風頭,她也聰明,跟著歸跟著,安安分分在幕后料理他的起居,從不和那圈子的人接觸。
梁紀深和她關系算得上穩定,可梁家不同意,宋小姐也夠狠,在他眼皮底下割腕殉情,外界眼中的高門權貴和美貌女人,本該一個為青春買單一個找長期飯票,沒什麼真心的,宋小姐的貞烈著實震撼了梁紀深。
盡管沒得善終,之后長達四五年,男人好似和梁家較勁,活得清心寡欲,再不碰感情。
他一個月沒回家,何桑就該警覺了。
“養私生子倒無所謂,可宋小姐不接受您的孩子,梁先生也要顧及她。一個是一時興起的玩物,而宋小姐——”
話音未落,一巴掌掄在辛欣的左臉,她腦袋一歪,難以置信捂住,“你打我?”
何桑挺直背,“你也只是他的下屬,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辛欣咬牙,紅著眼追上,“你不甘心給宋小姐騰位置吧?你不敢抱怨,不敢質問,只能裝傻,否則梁先生會厭棄你。”
何桑一頓,尖銳的指甲嵌進皮肉,一陣鉆心的疼,她直奔電梯。
去停車坪的途中,余光掃過巷口行駛的紅旗L5,西服革履的梁紀深在后座,旁邊是一張女人的面孔,白皙素顏,長發烏黑,似乎才從附近的商場逛完。
車窗半壓,男人含笑聽女人講話,臂彎圈在她座椅背的邊緣,自然而然的姿勢親密又舒服。
他一貫沒什麼耐心,連何桑也很少見到他這樣溫柔遷就的一面。
心臟被錘子重重敲了一記。
——我不喜歡你化妝,不適合你。
——深哥,你喜歡我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