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歡哥哥,這是構陷!你不要信!”
顧方怡震驚地睜大了雙眼,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隱在拐角的那些人漸漸顯露出他們的身影,不徐不疾地朝牢房這邊走來。
跪在地上的宋安月臉色微變,也顧不上旁的,連忙站起來就跟了過去。
待顧方怡看清來人,嚇得險些沒能站穩,喃喃出聲:“怎麼會……”
易大少、易三少、宋家大公子,還有易五小姐怎麼會出現在監獄里?
他們又是何時來的?先前她與顧清笙所說的話,又被他們聽了多少?
腦海中爭先恐后地冒出無數個問題,顧方怡逼自己冷靜,開始回想顧清笙有意無意誘導自己的細節,后知后覺地發現,她中套了!
她緊咬唇瓣,待再松開時,唇上已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可見力度之大。
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鎮定。
“大少,我和四妹都是在胡說八道,萬萬當不得真。”
易恒歡沒有理會顧方怡的話,他親自推開牢房的門,徑直朝顧清笙走去。他熟稔地拂去顧清笙肩膀上的灰塵,神色變得格外柔和,眼底泛出柔色。
他寬大的手掌攏住顧清笙的手,聲音磁性又溫柔:“累了嗎?”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兩人一個禮拜沒見。不僅沒有絲毫生分,還愈加親密無間。
小姑娘布了一盤大局來打鳳牢龍,他自然也得好好配合,讓她的計劃順利進行下去。
這幾日,他不知費了多大的勁兒,才能忍住不來見她。
雖說監獄里頭都打點好了,但是沒有親眼所見,總歸還是不放心。
眼下見她安然無恙,懸著的心才逐漸放下。
顧清笙搖了搖頭,放低了聲音,語氣愉悅:“我沒事。”
易恒歡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語調問:“可曾想我?”
顧清笙睨了他一眼,這還在監獄里頭呢,怎麼又不正經起來。
易恒歡沒等到她的回答,眉尾微動,絲毫沒有掩飾自己露骨的思念:“清笙,若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這般都一個禮拜沒見了,我對你簡直思之如狂,恨不得將你綁在我身邊,時時刻刻在一起才好。”
顧清笙臉頰發紅,耳朵燙得厲害,在他手心捏了一把。
“別瞎說。”
同時,顧方怡與牢房外的宋安月不動聲色對視一眼,她立刻就明白了宋安月的意思,試圖狡辯道:“大少、三少、易五小姐,我先前是想在四妹面前逞威風,才會大言不慚地說這件事是我策劃的,實際上我對此事一無所知啊!”
“我這四妹慣會哄人,想必大少也是被四妹蠱惑了,才會來監獄的吧?”
“您也知道我與四妹不對付,如今見她落獄狼狽,一時沖動,跑來監獄說了些胡話,承認了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情。”
“人證物證都在,先前女傭和地痞流氓也招供了,他們說的都是實話,大少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他們的證詞。”
顧方怡一連說了好幾句話,句句都想撇清關系,說到最后,忽然就有了底氣。
人證都被她們收買了,只要他們不反水,她就不怕會牽連到自己。
顧清笙忍不住輕嘆一聲,悠悠道:“二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還沒等顧方怡明白她話里的深意,就有兩個人被獄警押著走了過來。
女傭和地痞流氓戰戰兢兢地低著腦袋,手環處扣著沉重的手銬,一絲大氣不敢出,老老實實地走到顧方怡面前,也不敢與她對視。
顧清笙微微一笑,緩緩道:“這兩人就是本案的罪犯,女的叫芙蘭,男的叫張六,前者是督軍府的女傭,后者是巷子里的地痞流氓。”她頓了頓,挑眉問:“這兩人,二姐可認得?”
顧方怡不假思索,一口否定:“不認得。”
顧清笙「哦」了一聲,語氣染上了幾分疑惑:“這就奇怪了,二姐說不認得,張六卻說認得你。對了,張六在此前招供,手上有二姐你的東西。”
話音剛落,易三少便適時將手上的東西扔到顧方怡面前。
顧清笙垂眼看向地上那只翠綠色的耳環,慢條斯理地問:“這是你的東西沒錯吧?耳環這等私密的東西,不該出現在一個地痞流氓手上才對。”
顧方怡心底一驚,但她打定主意抵死不認,自然只能當作毫不知情。
“巧合罷了,世上一模一樣的耳環何其多,你不能僅憑這只耳環就誣陷我!”
顧清笙像是累了,她看向張六,淡淡道:“二姐說是巧合呢,你證明一下吧。”
被點名的張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埋著腦袋說:“回各位軍爺、小姐的話,這只耳環就是這位小姐親手給我的,當時我留了個心眼,怕事成之后她不認賬,她也為了讓我安心,就將耳環抵在我手上。”他說罷,磕了兩個頭:“小的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顧方怡臉色發白,動了動嘴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清笙又將那張紙條展在她面前。
石出
“不得不說,你模仿我的字還蠻像的。但是有個小細節,你可能沒有發現。”
顧方怡直盯著那張紙條,等著顧清笙講完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