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真的不認得這女傭,也從未叫她轉交什麼紙條……”
督軍太太沉思片刻,沒有理會顧清笙,而是看向那女傭:“你說的紙條,可是清笙手上那張?”
女傭凝眸看去,咬了咬唇:“太太,太遠了,我看不真切。”
顧清笙聞言,親自走到她面前,將紙條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你可得瞧仔細了。”
女傭緊緊攥著裙角,不知想到了什麼,咬咬牙開口:“沒錯,就是這張!大少奶奶叫我轉交的紙條就長這樣!”
督軍太太臉色難辨,她看向顧清笙,出聲問:“清笙,你可還有話要說?”
顧清笙點了點頭,看向女傭:“母親,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她。”
督軍太太默許了,任由她問。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給五妹妹留的紙條,那你仔細說說,是早上幾點?在何處?我身旁可還有其他人?”
女傭微怔,隨即開口道:“幾點我記得不太清了,當時您是將我單獨叫到一處,把那紙條給我的。”
“在何處?”
顧清笙緊盯著女傭的眼睛,令她沒由來的感到一股涼颼颼的冷氣,說話都帶上了結巴。
“在、在院子門外。”
顧清笙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正欲戳穿她這拙劣的把戲,誰知外頭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被易三少五花大綁地丟了進來。
他的身子被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嚇得女傭渾身一震。
“母親,就是這人欺負了我妹妹!”
易三少緊跟著進來,他氣得想殺人。
昨夜睡得晚了,起得自然也就晚了會兒。
誰知道就是這一會兒,妹妹先他出門一步,他在警察廳那頭還有事,便想著晚上回來再同她解釋。
誰知到了天黑,都沒見妹妹回家。
今夜他一直在外頭找妹妹,卻沒想到被傭人告知,妹妹衣衫不整地被人仍在督軍府大門口!
這他怎麼能忍?
他動用了警察廳的人,滿城找這個賊人,用最快的速度將他綁了來。
“大嫂,這龜孫兒說是你指使他的,可有此事?”
顧清笙心底「咯噔」一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女傭這頭她還沒來得及撇清楚,又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跳出來說自己指使?
她險些被氣笑了,這一環扣一環,直叫她一口氣都喘不得。
顧清笙還未說話,那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自己所言屬實,急忙開口道:“軍爺、軍爺,我有證據,我有證據!”
他這一抬頭,眾人才發現他鼻青臉腫,唇角還有未干涸的血跡,想來在先前就被易三少打過一頓。
易三少深深看了顧清笙一眼,才問:“在哪兒?”
男人手腳被捆住,只能動動肩膀。
“在我兜里、兜里!”
易三少伸手去摸,果真摸到了一個凸起的硬物。
他皺了皺眉,將那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個鑲滿了鉆石的戒指,在燈光下,散發出閃爍又亮眼的微光,奪人眼球,一看就價值不菲。
顧清笙眼皮子一跳,這確實是她的東西,還是未結婚之前,易恒歡送她的。
她一直嫌高調奢華,不想戴出去引人注目,就置放在了梳妝柜里頭。
她下意識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傭,能近她身和臥室的,只有院子里的女傭。
綁住的男人繼續解釋道:“這個戒指就是這位太太給我的定金。若非如此,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是萬萬接觸不到的啊……”
易三少臉色微變,他本就脾氣暴躁,這如此鐵證之下,根本保持不了理智,直接質問顧清笙。
“大嫂,你怎麼解釋?這枚戒指是我陪大哥去挑的,我知道,大哥送給了你。”
“三弟,你先冷靜一下……”
易三少根本不理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傭,又出聲問:“你又是怎麼回事?”
女傭忙不迭將先前的說辭又講了一道,這次說得比上回還順。
易三少眼底已經迸出了怒火,他死死地捏著那枚戒指,憤怒地問:“凝含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叫你想出這等毒計?”
這接二連三的證據和證人蹦出來,打得顧清笙措手不及,她腦子一團亂,什麼都捋不住。
易三少得不到她的回答,直接看向督軍太太,雙膝一軟,跪得筆直。
“母親,人證物證俱在,兒子懇求母親秉公處理,給凝含一個交代!”
督軍太太也沒想到,不過短短半個鐘,所有的人證、物證都齊全了。
她就算有心偏袒顧清笙,在鐵一般的證據下,也無可奈何。
她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道:“事發突然,雖說眼下人證物證齊在,但仍存在許多疑點。好端端的,清笙作何要設局來折騰小五呢?這樣吧,先把清笙交至警察廳,此事等小五清醒過來再好好問問。”她微微掃了一眼下方的人:“這些人也都一并關進去。”
坐牢
易三少聞言,眉頭微皺,不太滿意這樣的結果。
“母親……”
“就這樣定了,等小五醒來再說。”
督軍太太的口吻不容置喙,直接堵住了易三少的話。
易三少暫且忍下,緩緩站起身,看向顧清笙:“大嫂是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顧清笙冷靜了下來,不爭不辯,淡淡道:“我自己來。”
她說罷,背脊挺直,從容不迫地邁動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