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都主動打開電話了,想必還是想那些話聽進了心里。
“你聽好了,這話我只說一遍。我一向都將宋安月視為妹妹,那些傳聞都是假的,送她玩意兒的人也都是老三,我頂多就是送送藥材。”
顧清笙眨了眨眼,沒想到他會同自己解釋。
轉念一想,他怎麼會如此精準的知曉她們談話的內容?
“你果然派人跟蹤我!”
易恒歡眉頭微蹙,她的關注點怎麼會是這個?
他清了清嗓子,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我上回送你的紫羅蘭怎麼樣了?”
提到這盆紫羅蘭,顧清笙果然忘記追究他是否派人跟蹤這件事。
她垂眼沉思,并不想叫他知曉自己對紫羅蘭太過上心,便輕描淡寫地回道:“還沒死。”她頓了頓,又問:“我送你的蝴蝶蘭呢?”
易恒歡啞聲失笑,腦海中劃過她此刻的神情,也學著她的語氣:“也還沒死。”
話音剛落,又說道:“日后別再躲著我,聽到了嗎?”
“嗯。”
“明天來督軍府一趟,我母親想見你。”
顧清笙猶豫幾秒,又「嗯」了一聲。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你就掛吧。”
顧清笙什麼都沒說,老老實實地掛了。
她眉梢間的郁色散開,在宋安月那里憋的火氣也因易恒歡這通電話消散了,心情變得好了起來。
幸好她沒聽宋安月挑撥離間的話,而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想,明日去見督軍太太,她知道自己該如何回復了。
約定
第二天一早,顧清笙就去督軍府見了督軍太太。
督軍太太微笑著問她:“好孩子,我知道你今日肯來見我,想必是心底有了決斷吧?”
顧清笙輕點腦袋,半點心思都沒外露。
“是的,我想清楚了。”
督軍太太隨意地拿過桌上的茶盞,輕輕吹了一口。
“將你們的婚期登報,是督軍的意思,我沒能攔住。雖然要解除的話會麻煩一些,倒也不是不行。”
督軍太太并不對自己的兒子抱以希望。雖然她很喜歡顧清笙,但她說過不強求,就絕不會食言。
顧清笙微微抬頭,眼底劃過一抹堅定:“太太,我不是來退婚的。”她頓了頓,又繼續道:“我愿意和他結婚。”
督軍太太喝茶的動作停頓了一秒,隨后不動聲色地輕抿了一口,挑眉問:“莫不是蘭之手中捏著你什麼把柄?是他叫你這樣說的?”
顧清笙眉眼微彎,忍不住輕笑出聲,搖頭道:“不是的。”
她腦海中浮現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若要問她對易恒歡的看法是從何時開始變的,她自己也記不大清楚了。
或許是雪獒犬沖過來時他第一反應就是救她;
又或許是女學生失蹤案時,她被困在倉庫里,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說不定是那天在飯店遇到危險。就算他自身難保,也會盡量護住自己的安全,后來又將自己溫柔地抱在懷中安撫……
一樁樁一件件,到處都有他的身影。
她將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督軍太太,督軍太太很是耐心地聽她說完,唇角的笑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末了,她又讓傭人拿來幾匹上好的布料,讓顧清笙挑些自己喜歡的樣式,到時候可以做成婚服。
他們不僅要辦一場傳統的中式婚禮,還要在飯店辦一場西式的,到時要換的衣服比較多,場面也定是極其浩大壯觀的。
顧清笙挑了兩匹,又留下來和督軍太太一道用了午餐。
飯后督軍太太親自送她到門口,提醒她一個禮拜后記得過來試衣裳。
她笑著應了聲好,便坐上汽車回去了。
督軍太太一路看著汽車遠去,臉上的笑容仍沒消失,她身側的女傭也笑說:“太太,咱們回吧,四小姐的車已經走遠了。”
督軍太太點了點頭,又感嘆道:“真叫那小子把人家姑娘哄到手了。”
“太太您可別這麼說,咱們家大少也是極好的。不過,這四小姐知書達理,又明辨是非,跟大少真是般配極了。若是大少……”她猛地停頓住,又懊惱道:“都怪我說錯話了,太太您別往心里去。”
督軍太太倒也沒多生氣,仿佛已經習慣了:“蘭之能保住性命我就知足了,現在又有了這麼好的媳婦。至于別的,我也不強求。”
……
汽車停靠在顧公館門口,顧清笙剛下汽車,便遇到了正在給黃包車付錢的林晚衣。
林晚衣付了錢,一回頭就看見顧清笙朝她走來,她加快了腳步,開心道:“清笙,在這里碰到你真是太好了。”
“發生了何事?”
林晚衣看了一下四周,隨后眉頭微挑,在她耳邊低語:“阮思情找到了。”
顧清笙臉色微變,忙將她拉到一旁的大樹下,迫不及待地問道:“人在哪兒?”
“我按照你先前教我的說法,約了她今天下午三點在糖水鋪見面。”
顧清笙眼底閃過一分了然,她當時和林晚衣說過。若是碰到阮思情,就適當拋出誘餌,讓她自己主動來咬勾。
“你是如何找到她的?”
“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你不是給那些舞女一個免費看診的機會麼?她先前擔心是騙子,就沒有報名。
后來聽舞廳的舞女說確實是真的,她就主動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