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遠隨意拿起那把火鉗,將它放在火盆里慢悠悠地烤著,語氣輕松自然:“既然你不選,那我就幫你選一個吧?”
摸瓜
王三爺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他呆滯地看著那逐漸被燒得通紅的火鉗,大聲喊著:“別、別過來……”
宋心遠手勢輕松地翻轉著火鉗,火盆里的火苗子隨著他的動作「噌」的一下燃起很高,又一下子縮了回去。
直到差不多好了,他才緩緩將燒得暗紅的火鉗抬起來,一步一步朝王三爺那頭走去。
顧清笙看見王三爺害怕的樣子,忍不住掩唇輕笑。
還沒開始動刑,他就怕成這個樣子,哪還有半點在原平飯店扯高氣揚的模樣。
“一會兒他玩累了,你去試試?”
易恒歡察覺到小姑娘放松的心情,出聲調侃。
沒想到這種場面她不僅沒有一絲害怕,反而還看起了王三爺的笑話。
是他把小姑娘想得脆弱了些。
顧清笙搖了搖頭,回他:“我下不了手。”
這倒是真的,那玩意兒看著就痛極了,她擔心王三爺慘叫得太厲害,她手一抖……
這頭氣氛輕松,那頭的王三爺可謂是愁眉苦臉,他看著暗紅的火鉗離自己越來越近。就連它冒出的細煙兒都能看見,窒息感漸漸傳遍四肢百骸,感覺心臟被人狠狠揪住,無法喘息。
他拼命地想躲開,四肢卻被鐵鏈牢牢束縛,根本挪動不了半分,這番掙扎只讓鐵鏈撞擊在一起的聲音更大了些。
“宋心遠,你跟老子玩真的?你這龜孫……”
宋心遠「嘖嘖」兩聲:“三爺,你這嘴巴還是不干凈,或許我用這玩意兒給你洗洗,就干凈了吧?”
王三爺嚇得緊緊閉住嘴巴,雙眼直瞪著他。
宋心遠一會兒將火鉗放在他的胸口上,一會兒又移到他的肚子上,好像在思考哪個位置比較妥善。
仿佛有把刀懸在王三爺的頭頂上,卻又遲遲沒有落下來,就是不給他一個痛快,非要這般慢慢的折磨他,令他十分不安。
他的汗已經打濕了衣襟,兩腿之間隱隱流出什麼黃色的液體,他是在沒法頂住,哭嚎著道:
“宋、宋心遠,你別玩兒我了,我、你想知道什麼、我全說……全說還不行嗎?”
宋心遠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隨手將火鉗丟回火盆里,笑道:“早說嘛,我舉著那把火鉗還怪累的。”
對付王三爺這種貪生怕死的人最簡單了,只要嚇唬嚇唬他,自然就老實交代了。
王三爺見那要命的玩意兒被丟到一旁,懸在頭上的刀終于落下來了。
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兩腿之間的那股黃色液體也順暢地流了出來。
“我、我不知道上頭的是誰,我就是一驗貨的,驗了貨就養在紡織廠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那人會給我打電話,給我一個地址,讓我把人送到那里,再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宋心遠又拿起火鉗,火紅的火焰打在他的側臉上,有幾分猙獰可怖。
王三爺嚇得立刻出聲保證:“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邱先生,他就是和我對接貨源的人,物色人選的事情一向都是他負責的!”
易恒歡示意宋心遠將火鉗放下,他自己轉動著輪椅上前幾步,沉聲問:“說說,你為什麼要答應他們做這個?”
王三爺想著要命的都說了,也不差這點了,便心一橫,直接告訴他:“還不是你將我的賭場給端了,害得我進了監獄。
后來就是他們將我救了出來,然后叫我做這件事。我想,賭場沒了,我生錢的場地沒了,他們給的又多,活兒還簡單……我自己家里也有娘們孩子要養活,那不就答應干了。”
宋心遠像是想到了什麼,也問:“那你先前在原平飯店嚷嚷著你背后的人我得罪不起?你倒是說說,背后那人是誰?”
說到這個,王三爺就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上次被你們逮進來就是他們撈我出去的,加上我又從未見過他們,那不是心底自然而然就以為他們來頭很大了?還以為能夠嚇唬嚇唬你,誰能想到……”
他悄悄打量了一眼易恒歡,不敢再說了。
易恒歡凝眸看向他,眼神冷冽,無端讓人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
“你是什麼時候被他們撈出去的?”
王三爺自然經受不住,他絞盡腦汁想了想,才勉強想起來:“就三年前那會兒,好像是八月初九左右吧,我記得在牢里蹲了一個月,出來的時候太開心,還賞了當天輪值的獄警好大一筆錢……”
出獄后他還慶祝了一下,組了個飯局,才會記得如此清楚。
易恒歡眸光漸深,王三爺說的那會兒,正好是他和胡軍開戰的日子,并不在環城。
王三爺前腳被他關進來,后腳趁他們不在就被放了出來……
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捋清楚。
背后那人,原來從那麼久之前就開始謀劃了嗎?
那麼女學生失蹤案,是他棋盤里第幾步棋呢?
顧清笙聽到他問王三爺的問題,心想這可能才是易恒歡要和自己合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