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不吵她了吧?”
督軍太太掃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不知道在想什麼。
“來都來了,開門。”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宋安月吩咐傭人用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乍一看有點黑,傭人開了燈。
暖黃色的燈光照了下來,房里的一切毫無保留地撞進了所有人的視線內。
房間里一片狼藉,活像被人洗劫過一道,不知道的還以為走錯地方了。
那名貴的花瓶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從國外進口來的精致擺件也歪七扭八地躺著,床頭的西洋臺燈也摔落在地上,泛出一圈微弱的暗黃色微光。更離譜的是,地上還橫七豎八地撒落著男人和女人的衣服。
再一看,中央的歐式大床上似乎躺著一兩個人,看身形,倒像是一男一女。
只不過透著朦朦朧朧的紗簾看不真切,辨認不出樣貌。
但所有人都是尋顧四小姐來的,那女孩兒,估計就是久久不歸的顧四小姐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紛紛側目去看督軍太太。
看這樣子,十有八九就是顧四小姐不想嫁給易大少守活寡,借著換衣服的借口,不甘寂寞和男人私會來了。
顧方靜愣愣地看著地上撒落的衣裳,那衣裳并不是顧清笙今日穿的紫色旗袍,反倒像顧方怡的……
她攥緊了衣角,心中不斷勸說自己,那也許只是巧合,說不定她和顧清笙一樣都被紅酒打濕了衣裳,所以都換了新衣裳……
督軍太太確實很生氣,但良好的教養令她在第一時間止住了罵人的話頭,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必須得想辦法去解決。
盡管如此,她還是控制不住那不斷起伏的胸口。
虧她前些天覺得顧清笙是個好孩子,花費了一天的功夫挑了一個良辰吉日,這兩天還著手籌備兩個孩子的婚事,現在倒發生了這種丑事……
床上的男人似乎察覺到有人開了門,又被那刺眼的燈光灼了眼睛,不悅地嚷了一聲:“滾出去,小爺要睡覺!”
此話一出,人群中的周太太心口一抽,渾身的血液都快凝住了。
這聲音對她來說簡直太熟悉了,這不是她那不孝子的聲音嗎?他竟然胡鬧到宋家來了?
她先前還在嘲笑哪家的公子竟然連督軍府的大少奶奶都敢碰,怎地這把火就燒到了自家頭上來!
同樣嚇了一跳的還有宋太太,她聽出了這是周盛的聲音,瞧著那道朦朧的身影也像極了周盛的身形。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敢在宋家玩女人?若是那女人真的是顧四小姐……
“怎麼會是表哥的聲音?”
宋二小姐驚訝地看著這一地的狼藉,怎麼換個衣服,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周太太。
周太太強忍著心頭的慌亂,故作鎮定,目光嚴厲地朝歐式大床上的男人吼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子,還不快給我穿好衣服滾下來!”
說罷,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臉色陰沉的督軍太太,不由自主地攥著手中的帕子,怕是周家的好日子快到頭了,這個不孝子竟然給易大少戴了綠帽子,還被這麼多人捉奸在床!
聽到自家母親用這種嚴厲的語氣說話,周盛突然福至心靈,酒醒了一大半。
他一個鯉魚打挺,把手伸出紗簾,隨便抓了地上的衣服就倉促套上,余光瞥到門口站著那麼多人,大驚失色,下床的時候腿都軟了,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娘,姑母……”他一眼就看見自己兩個長輩臉色發白地站在那里,再一看,嚇得半死:“督軍太太……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他先前喝多了酒,傭人便帶他來這里休息。
再然后半夢半醒之間看見房間里來了一個女的,他以為是姑母家想往上爬的女傭,就……
他還說呢,這女傭欲拒還迎玩得真不錯,叫他真有一種霸王硬上弓的感覺,刺激極了。
眼下看這事態,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
狡辯
周太太看見兒子跪在地上,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氣得一腳踹在他肩膀上:“你怎麼能在你姑母家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來?你讀的書都進狗肚子里去了?”
暫且不提他之前干的那些混賬事,這次的可是易大少的未婚妻啊,他怎麼敢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要有督軍太太在一日,別說易大少只是雙腿殘廢。就算他躺在床上不能自理,那也是督軍府的長子,哪里容得他們這樣侮辱。
周盛被這一腳踢得莫名其妙,還有點在狀況外,他不解地看向自己母親,不悅地揉了揉肩膀:“娘,你踢我干什麼啊,大不了我納了她就是……”
不就是睡了一個女傭,頂多就是丟臉了些。既然被撞見了,他納回家就完事了。
周太太險些被氣暈過去,還是宋太太扶住她順了順氣,她才緩了過來:“你、你納了她?你知道她是誰嗎你就納!”
宋太太輕聲提醒:“那是顧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