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們是同類?這怎麼可能呢?
顧清笙不信,所以她沒有答話,只緩緩將易恒歡推到他所說的那間房。
房門沒有上鎖,她輕輕一推就開了。
她將易恒歡推進門,自己就站在門外,并不打算一同跟著進去。
“大少,我就不進去了……我……”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抓住手腕,一把拉了進去。
只聽「砰」地一聲,房門在她身后關上了。
顧清笙被他這一拽,腳下不可避免地踉蹌幾步,才勉強站穩身子。
她掙脫不開,被迫與他平視,雙目對上男人漆黑的目光,心口一顫。
這個男人分明坐在輪椅上,卻給她一種壓倒性的錯覺,仿佛只要她開門跑出去,他就會把自己抓回來將腿打斷。
顧清笙打了一個寒顫。
“大少,你這是干什麼?”
易恒歡勾唇輕笑,他湊近她,嘴唇貼上她的耳根,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卻帶著說不出魅惑,每個字從他的薄唇中慢慢吐出,醇厚悅耳。
“你在怕什麼?”
顧清笙渾身一僵,她這個被迫俯身的姿勢太難受了。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撐住他輪椅的扶手,省一些力氣。
她看向易恒歡,莫名覺得這個男人可怕極了。
好像從他說他們兩個是同類開始,他就漸漸在自己面前展露他的真面目。
此刻的他,與平日大相徑庭,倒真的和傳聞中一樣。
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視人命為草芥,一絲不差。
開幕
她故作鎮定,不動聲色地與他拉開距離,才道:“大少說笑了,我沒有怕。”
他好似捉弄夠了,慢條斯理地松開她的手腕,看著她站直身子,才緩緩道:“我不過是想帶你來換衣服罷了,你若不進來,那怎麼換衣服?”
顧清笙眸底劃過一絲驚愕,這才知道她先前想歪了,同時又惱他刻意說得含糊,頗為不自在地揉了揉發疼的手腕。
他力道極大,方才那一下,在她嫩白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淡粉色的紅印。
易恒歡自己轉動著輪椅,從衣柜里拿了一件嫩黃色的旗袍,遞過去給她:“我母親和宋太太是閨閣好友,常會來這邊打馬吊。有時候打得累了,她就會在這邊歇下,這間房就是供她小憩的。衣柜里也放有幾件換洗的衣服,你若是不嫌棄,就換上吧。”
顧清笙接過旗袍,手指觸摸到光滑細膩的布料,就知道這是頂好的,看上去也很新,根本不像是被人穿過的。
“多謝。”顧清笙也不忸怩,拿著旗袍就去一旁的盥洗室換上了。
易恒歡等得無聊,便隨手拿起桌上的小報看了看。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響,他循聲抬頭,就被那抹嫩黃色的身影吸引去了所有的目光。
小姑娘身板太小,旗袍穿在身上并不合身,腰間空出來三指寬,愈發襯得腰肢纖細。嫩黃色顯得她膚色白皙細膩,嫩得能夠掐出水來。
若說她穿紫色像一朵紫羅蘭,那嫩黃色就像一支黃薔薇,脫俗而超然,攝人心魄。
易恒歡眸光漸深,忽然覺得有幾分口干舌燥。
他將手中的小報放在一旁,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輪椅的扶手,想到之前溫香軟玉在懷,那種感覺,他并不討厭。
他壓下心頭的火熱,聲音清冷悅耳:
“走吧,我們下去。”
他有的是耐心,他會等著獵物自己上勾,而他,一向享受這種過程。
……
宋安月聽到傭人來報事情辦成的那瞬間是驚喜的,差點就要歡呼出來。
前幾日的報紙她都看了,她對這位素未謀面的顧四小姐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竟生生靠自己的手段逼得家里的姨娘走投無路,還登報讓天下人盡知。
她從未碰到過這麼強勁的對手。
小花園外雪獒沖撞人的事情她知道,因為就是她一手促成的。
她好不容易說服顧方怡姐妹拒婚,哪曾想顧家還有個四小姐,而且一回來就與恒歡哥哥敲定了婚事,這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她讓二妹去接近顧方怡。
她知道的,顧方怡想做宋家的少奶奶,對她那個十年前才認祖歸宗的大哥有意思。
所以從她那里打聽關于顧清笙的事情是最可靠的,她一定會知無不言。
果不其然,顧方怡什麼都說了,甚至還毫不掩飾對顧清笙的恨意。
她為了計劃這件事做足了準備,顧清笙那張帖子就是她特意下的,她要確保顧清笙一定會參宴。
她又去西洋醫生那里搞到了一樣好東西。
這東西可以讓雪獒犬神智不清,又異常亢奮。
再從顧方怡那里得知顧清笙今日的穿著打扮以及到小花園的大概時間。
讓人穿著紫色衣裳在那畜生不清醒的時候使勁挑釁、故意激怒,讓它先入為主的對紫色衣裳的人心懷怨恨。
畜生發起狂來是最兇猛可怕的。尤其是帶有目的性的畜生,它會同那人不死不休。
她那被寵壞的弟弟一定會帶著雪獒犬去小花園,她卡著時間,等待著雪獒犬體內藥物發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