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簡單的要求,我想父親也不會拒絕吧?”
顧清笙說完,眉眼彎彎地對上他的眼睛。
既然要犧牲她的婚姻,她為何不順便為母親做點小事。
她知道顧向錫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提太高的要求不可能答應,也不指望他成為自己的靠山,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想當年的顧向錫,只是一個窮小子罷了。若非母親徐薇蓮,他無論如何也坐不到太傅的位子。
只是大清亡了之后,徐家家破人亡,母親跟著他一路奔波到環城,好不容易日子舒坦些了,卻被人謀害致死。甚至母親還懷胎在身的時候和莫宜君搞在一起,生了那兩個女兒。
可惜她現在還不能為母親報仇!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她了,一切,才剛剛開始。
“你說什麼?”顧向錫臉色一變,顯然這個條件令他為難了。
當年徐薇蓮死后,他三年內不能續弦。所以現在的當家夫人莫宜君只能委身做妾。久而久之,府中的人也就默認了她是正室夫人,只是差個名分罷了。
他們當時也不急著給她名分,誰知道現在聽顧清笙說起,他才想起來,這麼多年莫宜君只是自己的妾。
若是答應了顧清笙,依照莫宜君的性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清笙,你是個好孩子……”
“父親若是為難,也可以不答應。”顧清笙直接打斷了顧向錫的話。
顧向錫剛松一口氣,正準備說話,顧清笙又道:“這聯婚我也無福消受了,父親還是找兩個姐姐吧。不然硬要逼我,我不介意給你們留一具體面的尸體。”
她就是在逼他,是選擇犧牲顧方怡姐妹呢?還是委屈莫宜君。
反正這話也就是嚇嚇他,她才舍不得死呢。
“這……”
顧向錫仍然在猶豫。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如何能夠取舍呢。
顧清笙微抬腳步,準備離開:“既然父親這麼為難,我也不想父親為了這件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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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她緩緩離開的身影,顧向錫一急,就脫口而出:“你等等,我答應你。”
相對來說,還是督軍那邊的壓力大一些。既然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名分,以后沒有也沒事吧。等自己多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哄就過去了。
顧清笙聞言,心中冷笑道:顧向錫到底還是不了解莫宜君吶。
能在母親孕期拼命使出渾身解數往上爬的女人,真就甘心一輩子做個妾嗎?
不過她的目的達到了,這就夠了,能膈應莫宜君一輩子了。
顧清笙唇角微勾,隨后道:“還有一件事要告訴父親,我在國外并沒有閑著。修習了學業,并且主修新聞。所以從明日開始,我就要去日新報社上班了。”
顧向錫的情緒還未緩和過來,現在又聽到顧清笙這番話,差點一口氣沒有提上來。
他伸手顫抖的指著顧清笙,開口道:“你、你方才說什麼?你要出去拋頭露面?我絕不允許!”
他的態度格外堅定,這件事沒得商量。
他晚清平民出身,靠著老婆爬上了太傅的位置,腦海中灌輸了太多封建的舊思想。
就算如今推崇男女平等,他也只是表面上附和。實際上還是認為女子就該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待定了親之后相夫教子。
那種拋頭露面的事,絕不允許發生在他顧家的女兒身上。
所以顧方怡姐妹就算已經畢業了,也仍然閑置在家中。
更何況顧清笙還要去做時報記者。若是旁人知道他顧家的女兒做這種工作,他臉上也不光彩。
“父親,我并非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你不妨換個角度想想,若是我在報社能夠站穩腳跟,是否對顧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在這個軍閥混戰的年代,所有有用的消息都流通得慢。或者換句話來說,有些報社基本上就是那些軍閥用來傳播消息的工具。他們想說什麼,就讓報社傳播出去。一般的老百姓很難接觸到準確的消息。
若是顧清笙進去了,無論如何都能探聽到些內部消息。而他身為督軍的副官,若是有個女兒在報社工作,也能給督軍多些方便。
于是,顧向錫猶豫了。一邊是道德的糾結,另一邊是利益的驅使。良久,顧向錫臉上恢復如常,抬眼道:“你說的有道理,去吧。”
最終,他還是偏向了利益。
比起女兒家的名聲,哪有利益來的直接呢?
顧清笙知道,只要有利益擺在他面前,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
所以,她輕聲說了一句:“多謝父親,對了,今天晚上我就不下樓吃飯了,你讓傭人給我送上來吧。”她不想面對顧向錫一家子其樂融融的畫面。
顧向錫還未說話,就從門外傳進來一道女聲:“老爺,聽說清笙回來了……”
她話音未落,推開門就看見顧清笙那張熟悉的臉。她臉上閃過幾分錯愕,隨后恢復如初。
“原來清笙在這里啊。”她笑道。可那笑意,并不及眼底。
顧清笙眉頭微擰,并不打算理會她,而是對顧向錫說道:“父親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