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似乎是羅運打過來的,還提到了清大校運會的事情。
瀾星這才倏地想起來,下周又要舉辦校運會了。
他們當時大一校運會的時候,羅運他們幾個都過來玩了。不知道這次他們是不是又約好了要一起來玩。
她正猜測著羅運打這個電話的意圖,黎燦那邊電話已經打完了。
他注意到瀾星因為要照顧他的身高,吃力地舉著傘,雨點順著傘尖滴落在她的毛衣上,袖子上已經有密密細細的水珠。
瀾星今天穿著一件毛絨絨的白色毛衣,里面也只有一件薄薄的打底。這會兒雨水還沒滲進毛衣里面去。所以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淋到雨。
黎燦蹙了蹙眉,忽地開口,
“你不會打傘嗎?”
瀾星的思緒被他這句話突然打斷,以為是自己讓他淋到雨了,她下意識地把傘往上舉了舉,傘身也朝他那邊傾斜過去。
黎燦無語地看著她高高舉起的手,像是沒有什麼耐心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傘帶回正軌。
瀾星盯著他已經被傘尖低落下來的水珠打濕的肩頭,低聲提醒道,
“你的衣服濕了。”
黎燦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就這麼握著她的手腕往前走。
這個動作有些別扭,可是他又強硬地不肯松手。瀾星好心建議道,
“要不你來打傘吧?”
她比他矮一個頭,本來就有些吃力。這個人又跟吃了火藥一樣,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總要矯正她打傘的方向和高度,自己衣服都淋濕了還總往她這邊傾斜,還真挺難伺候的。
黎燦盯著她的小臉,話里帶著幾分無語,
“我打傘?我打傘還怎麼牽你?”
瀾星這才留意到他的手確實是一直握著她的手腕,帶著她往前走。不過這個姿勢,也談不上是牽吧。
她舔了舔唇角,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因為這個姿勢,談不上親昵,反而有種被遛狗的感覺。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黎燦又扯著她往前走了。
瀾星心想算了,不要計較這種細節。反正他也挺久沒牽過她了,這樣也總比見不到面要好。她正一個人胡思亂想著,忽地余光注意到他的指尖順著她的手腕往上,覆上了她的手背。
而后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把傘從她手里拿走。
瀾星心跳快了一拍,有種莫名的喜悅從心里溢出,她剛抬起頭,就對上他玩味的目光。
黎燦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指腹輕輕蹭了一下她的虎口,語調欠欠地說,
“想牽手就直說。”
瀾星有種被抓包的錯覺,立刻心虛地移開了視線。不過過了一會兒,她很輕地應了聲,“嗯。”
聽見她的回答,黎燦似乎輕笑了一聲。隨即她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力度加大,似親昵地捏了捏她手心的軟肉。
“以后下雨了就乖乖等著我,別蹭別人的傘。”
他明明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然而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麼冷硬。
剛剛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她恐怕已經跟別人走了。一想到她笑著跟那男生道謝的一幕,黎燦心頭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然而瀾星本來還沒意識到哪里有不妥的地方,經他這麼一提點,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心里酸澀的源頭來自何處。
她看似漫不經心地隨口應道,
“你都替別人打傘了,我還不能蹭別人的傘嗎?”
似乎沒想到她會反駁他,黎燦愣了一下。
她這句話像是對他有很大的意見,但是表現出來的卻是不甚在意。好像只是對他剛剛的指責禮尚往來一番而已。
見他不說話,瀾星只當他是心虛,沒再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地往前走。
黎燦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來,壓低了嗓音問道,
“吃醋了?”
她要是吃醋了,他多少能從心理上扳回一局,也不介意再低聲下氣對她的任性采取包容。只要她還愿意跟他鬧,跟他撒嬌,他就能把她寵到骨子里。
他從沒試過在女人面前卑微至此。但是為了她,他可以打碎一身傲骨。
男人低啞的嗓音似是有蠱惑人心的魔力,身上凜冽的氣息更是讓她有點兒喘不過氣。
瀾星舔了舔唇,硬著頭皮故作淡定道,
“沒有,這有什麼好吃醋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表現算不算得上是吃醋。反正就是覺得不舒服,像是有一股郁氣在胸口聚積,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這層層疊疊密布的雨幕像是在這把傘下拉下了一層結界,讓人覺得空氣稀薄得難以呼吸。
雨勢似乎也有加大的傾向,她不等黎燦回應,就拉了拉他的手,催促道,
“我們快走吧。”
黎燦梗動了一下喉結,目光落在她有些漫不經心的側顏上,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兩人走進飯堂的時候遇到了寧勇。寧勇見到瀾星的時候還微微詫異了一下,
“好巧啊,燦嫂。”
瀾星沒有糾正他的叫法,輕聲跟他打了招呼。
寧勇打完招呼還不走,目光在兩人身上切換了一下,臉上堆著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