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下播放鍵,錄像開始正常速度播放。
監控攝像頭在馬棚門的正上方,正對著賽道的方向,溫暖在畫面偏右側,可以看到左側下方有一只手,丟出一塊石頭,那石頭正好砸在溫暖騎著的馬頭上。
溫暖當時正準備下馬,她一只腳還套在馬鐙上,馬突然失控,她重新上馬也不是,下馬也不對,條件反射地抓著韁繩趴在了馬背上。
她的做法其實是對的,若是被甩下去,很可能摔斷脖子。而且那只還踩著馬鐙的腳如果不慎卡在鐵環內,她會摔在地上被馬拖著跑,這樣更慘。
“就拍到一只手?”
葉南爵看完監控錄像,冷著臉抬眼看工作人員。
“等了二十分鐘,你就給我看這個?”
工作人員神情很為難。
葉南爵是這里的高級會員,養著好幾匹馬,得罪不得。
“爵少,確實只拍到一只手。”
“畫面放大處理了嗎?男人的手還是女人的手?那塊石頭找到了嗎?”
工作人員被問得一臉懵。
“有沒有排查這里的人找目擊者?”
這麼大的馬場,工作人員很多,還有不少客人,大部分是常客,今天是周末,來的客人不算少。
他不信沒有目擊者。
其實他心中有數,知道這事與南笙可能有關系,當時南笙在跟他賽馬,能動手的人只是南笙的助理張星辰。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張星辰的位置,似乎就是在溫暖的左后方。
她站在監控死角的位置,用力扔出石頭時,被監控拍到了手。
這屬于故意傷害,他不想就這麼算了。
他不爽地瞧著工作人員,語氣不容商量地說:“報警,還有馬上去找那塊石頭,記住,找到石頭別直接用手拿,戴個手套。”
石頭上留下的指紋,八成是張星辰的。
只不過監控沒拍到她的臉,沒證據,暫時治不了她。
現在那塊石頭成關鍵了。
“爵少,溫小姐沒出什麼事,報警會不會有點……”
工作人員自然不想把事情鬧大,報了警,警方來調查,對他們馬場有很大影響。
“我女朋友受到驚嚇,這叫沒出什麼事?”
葉南爵反問一句,工作人員頓時不敢再反駁,老老實實報了警。
溫暖留在休息區吹著空調,其他人都去找石頭了,連葉南爵和陸遇之都去了。
她靠在沙發扶手上,一雙黑亮的眼睛隔著落地窗看向外面。
警車沒多久就到了,后面還跟著一輛紅色跑車。
跑車在一個車位上停穩,車里下來一個年輕女人,穿著淺色碎花裙子,白色涼拖,頭發長長的,卷卷的。
女人摘下墨鏡四處張望,溫暖很快認出她了。
是上官陽陽。
她起身沖著外面的人揮了揮手,室外陽光太強了,上官陽陽并沒有看到她。
她有些激動,轉身剛要邁步,南笙帶著張星辰堵住了她的去路。
“沒事了?”
南笙雙手抱著胳膊,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看到她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嘴里發出「嘖嘖」的聲音。
“一百萬報酬你不是已經拿到了嗎?怎麼不給自己添幾身衣服?天天穿這麼窮酸,你是要飯的嗎?”
溫暖不想和她起沖突,繞過她想走,肩膀突然被張星辰一把按住。
“讓你走了嗎?”
張星辰將她往回拉,推到沙發上。
用來襲擊乖乖的那塊石頭上沾了少量血漬,已經被張星辰處理掉。
她把石頭丟進不遠處的小河里,警察和工作人員就是把整個馬場掀個底朝天都不可能找到證據。
她們這會有恃無恐。
葉南爵剛好不在,留了溫暖一個人在這,難得逮到機會她們自然要過來打聲招呼。
溫暖坐在沙發上,冷眼瞧著圍住她的兩人,心頭升起一股煩躁,“你們想干嘛?”
南笙在她旁邊坐下來,抬起一條胳膊往她肩膀上搭,“不想干嘛,就是關心關心你。”
“石頭是你扔的嗎?”
溫暖抬頭盯住張星辰,“我知道是你。”
她看到乖乖的腦袋被什麼東西砸到了,乖乖就是因此受驚失控的。
那麼溫順的馬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瘋。
“你們很喜歡耍這種把戲是吧?”
她收回視線,轉過臉看著南笙,一把將南笙的手臂推開,厲聲警告:“你們再這樣針對我,別怪我不客氣。”
南笙覺得好笑,“你想怎麼不客氣啊?”
一個沒身份沒背景的窮鬼,拿什麼跟她斗?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瞪著溫暖,想起這個女人和葉南爵從小一起長大,曾經還住在葉家,她咬了咬牙,沒能壓下心中的怒意,揮起手臂給了溫暖一耳光。
「啪」的一聲響,在安靜的大廳里顯得特別突兀。
南笙勾起唇角,喉嚨里發出兩聲哼笑,見溫暖憤怒起身,大有要還手的架勢,她往后退了退,站到張星辰身邊,剛要開口刺激溫暖,一個大巴掌突然抽在她臉上。
溫暖掄起的拳頭緊緊攥著,還沒打下去,一個身影擋在她身前,還抽了南笙一巴掌。
她眨了眨眼睛,有點懵。
她眼前是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官陽陽。
這會,上官陽陽一只手捂在嘴上,眼睛鼓圓了驚呼道:“哎呀,是南笙啊?我剛剛沒有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