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依依一怔,然后便點了點頭。
隨后的日子里,她謝絕一切登門拜訪,崔府也關門謝客。
而她則是偷偷收攏他們家的財產,有些鋪子也悄悄賣了。
連她的食肆她都全部轉讓給了謝玉玢,謝玉玢也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她并沒有說什麼。
而是準備接手這些,最要緊的小青山,今年新出的糧食,留了不少給小青山的居民們,其他的她也收進了空間。
一直到寶兒滿月,這里的東西才處理得差不多。
她給青叔留下了方案,就算她不在,他們也能生活下去,這個不用擔心。
還有就是霏霏,她也迅速將她跟杜家親事給敲定了。
就算崔家出了什麼事,也連累不到他們,而文軒文浩,她也悄悄去了信。
文軒的鄉試成績也已經出來了,亞元,他就等著明年的會試了。
文浩的武舉也是一路順風,弟弟們的好消息,讓她一個月來的壓抑要好了很多,
可惜還來不及高興,就出事了。
那天崔晏照常去衙門,結果等到了晚上都不見回來。
楊依依心里涌起一陣不祥的預感,還沒等她去打聽,朝廷便來人宣旨了。
具體意思就是崔晏涉嫌泄題漏題,還有跟叛逆分子宸王有牽連等等。
如今已經被下獄了。
她聽到真是如遭雷劈,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卻沒想到那狗皇帝給他安了個謀逆的罪名。
這是真的要趕盡殺絕了?
她來不及悲傷,迅速遞了牌子,求見陛下。
可惜陛下沒見到,只見到了貴妃。
貴妃似乎對這件事也是早有預料,見到她,只是嘆了口氣。
“娘娘,還請娘娘勸勸陛下,讓他好好查查,夫君他怎麼會謀逆呢?咱們連宸王是誰都不知道。”她假裝哭泣道。
“依依,你先起來,這事兒本宮也做不得主,陛下他,自有他得道理。”貴妃扶起她,一臉憂心忡忡。
“娘娘,這,這可如何是好啊?”她一臉的焦急。
把一個丈夫出事,手足無措的日子演得淋漓盡致。
“依依,這事兒怕是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崔大人最輕也是抄家流放,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貴妃疾言厲色說道。
楊依依面上一愣,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流放?”她美眸里流下了晶瑩的淚水。
其實內心卻是松了口氣,只是流放,就太好了,至少還有命。
“娘娘啊,求你幫幫我們吧,寶兒才只有一個月,流放,流放怎麼受得住啊?”她繼續表演著。
貴妃似乎是有些為難,然后嘆了口氣,“依依,其實這事兒主要是崔大人,與你無關,只要,只要你肯跟他和離,你跟孩子就不會被牽連。”她猶豫地說道。
楊依依一愣,“和離?”
“是,本宮可以向陛下求求情。若你與他和離,孩子歸你,你們母子也不會被牽連。”
她倒是不明白了,以那狗皇帝的性子,不趕盡殺絕,斬草除根,都不像是他的作風。
她疑惑地看著貴妃,貴妃眉頭緊蹙,她似乎有話想說,見楊依依看向她,她眨了眨眼,示意了一下屏風后面。
楊依依立即明白了,屏風后面有人,能讓貴妃如此忌憚的,除了那位也沒誰了。
“娘娘,臣婦與夫君相識于微末。這十幾年來,一直互相扶持,如今他有難,我又怎能棄他而去?所以,要臣婦和離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一邊抹著淚,一邊說道。
“你可知,你不和離,你跟孩子就都要陪著他受苦了。且不說流放的地方之艱苦,就說這你們這孤兒弱母,能不能走到流放的地點還不好說呢,你要想清楚啊。”貴妃勸道。
“多謝娘娘為臣婦著想,只是我意已決,今生就是死也要跟我夫君死在一起。”
“唉,你這是……何必呢?”
“今日多謝娘娘了,既然陛下不肯見臣婦,那臣婦就先告退了。”
楊依依給貴妃行了個禮,便站起了身。
“你去吧。”貴妃目送著楊依依離去后,才轉身看向了屏風后面。
“陛下,人已經走了,您可以出來了。”
一個明黃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正是當今皇帝蕭靖。
“她不愿意?”他背著手出聲道。
“陛下不是聽見了麼?”貴妃淡淡道。
蕭靖輕哼了一聲,“哼,不識抬舉。”
“臣妾勸陛下還是死了那條心吧,崔夫人對崔大人一往情深,他們又是青梅竹馬。如今新婚不久,感情正是濃烈的時候,她又怎麼會離開崔大人。”
貴妃冷冷道。
“妍兒,感情在利益和生死面前是沒任何作用的,十八年前你不是已經見過了麼?”蕭靖輕聲道。
“可惜,即便如此,陛下十八年前也沒得到柳姐姐,現在您又確定能得到崔夫人麼?”貴妃看著眼前的男人嘲諷道。
蕭靖聽見這話,周圍氣息一變,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不一樣,那會兒朕只是個王爺。而現在,朕是天子,朕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他語氣狂妄至極。
“那陛下就試試看吧,看你的天子之位,能否讓陛下如愿以償!”貴妃轉過了頭不再看他。
“妍兒,你不是也想她回來麼,我把那麼想她的楊依依接進來,你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