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記得，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叫做「喪失致盲」，指的就是當你在面對失去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自動忽略掉他全部的缺點。即便他曾經冷血又無情的傷害過你，可你的腦海當中似乎只剩下曾經的美好。

　　煎熬的永遠都是自己。

　　看著意志消沉的習明月，明檀又忽然想起了還在病房中的二柱。

　　“明月，你們曾經的美好不是假的，但感情的破裂也是真的。”

　　明檀淡聲道：“誓言的美好只在當初說出口的時候。不管他加了多少期限，其實都是不做數的。如今走到這個地步，是他辜負了你，不是你的問題。我想這段時間你可能也在糾結，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好。所以他才會這樣對待你，不是的，不要這樣想問題。

　　明月，你很好，非常好，你值得被愛。

　　但人生在世，一輩子實在是太長了，有些人違背了自己的承諾，選擇傷害你，那就表示他已經和你不是同路人，你要做的是繼續往前走，而不是想著委屈自己，好跟在他身后再次渴望得到曾經的美好。”

　　說完長篇大論，明檀拍了拍習明月的肩膀，笑著說：“往前看吧，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更好的風景，永遠在前頭。”

　　習明月愣怔半晌，看著明檀緩緩道：“阿檀，你說的話，總能讓我舒心。”

　　“來了來了！”

　　小喜抱著棉被從遠處跑開。

　　明檀忙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小聲點！大家都睡呢。”

　　“我忘了……”

　　小喜吐了吐舌頭，一臉抱歉。

　　明檀笑著搖了搖頭，道：“好啦，天色已晚，我們西安先回房間睡覺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好。”

　　習明月也把石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

　　回到房間，小喜朝著明檀問道：“姑娘，明月姐姐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那日從街上回來，她就一直不高興，也虧得今日姑娘來了。不然明月姐姐總是自己悶著，不愿開口。”

　　街上？

　　明檀問道：“你們什麼時候上街去了？”

第183章 遠離疾疫

　　“就前兩日……好像是初五那天。”

　　小喜回憶著那日的情景，緩緩道：“當時，明月姐姐讓我陪她去街上買些梳頭的桂花油，可是到了賣頭油的鋪面，明月姐姐卻遲遲沒有進去，后來就直接拉著我走了，回來之后她就一直悶悶不樂。”

　　初五那日？

　　明檀問：“你們是不是在店里遇到了什麼人？”

　　“當時店里頭確實有不少人。”

　　小喜回憶道：“聽說是個富家少爺正在給未來的新娘子挑選飾品和胭脂水粉，丫鬟婆子的手里拎著滿滿當當的東西，把店里圍得水泄不通，瞧著倒是對新婦十分看重，當時我以為明月姐姐是嫌人多才離開，正想帶她去別家，誰知她又說不買了。”

　　習明月不會正撞見杜清書給明常月準備聘禮的情景了吧？

　　這這這……

　　怪不得習明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想必是因為此事，讓她想起了曾經和杜清書在一起的甜蜜歲月，當初杜清書為了娶她，和家中的老夫人關系鬧得很僵。由此可見杜清書當時對習明月的情意，也屬實算的上炙熱。

　　只不過偏執之人，想要的到你時，有多麼迫切。如今想要離開的時候，就會多麼無情。

　　如今杜清書和明常月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過不了多久，兩家就會把婚事正式提上日程。

到時候是美夢成真，還是黃粱一夢，就不得而知了。

　　明檀自顧自嘆息一聲，道：“算了，還是先睡吧。”

　　明檀今日也很累，忙完了二柱的事情，明日就得一早趕回家里。畢竟現在青云齋也住著一個棘手的人物。

　　要不是二柱的傷情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明檀也不可能拋下青云齋的人，一頭扎進醫院的懷抱里。

　　好在玄夜已經答應會幫忙照看青云齋，明檀也能稍稍安心。

　　此處床榻其實就是個硬實的土炕，底下鋪著一層整齊透氣的茅草墊子，還有一層棉褥。如今天氣已經回暖，晚上倒也用不著蓋厚厚的棉被。

　　再加上明檀和小喜擠在一起睡，晚上還覺得有些熱。

　　兩人的身形同樣纖細，倒也不覺得太過擁擠，只是猛然換了地方，明檀只覺得房間內的空氣都是一股不熟悉的味道，夜里同樣睡不安生。

　　晨早，小喜輕手輕腳的從炕上醒來，剛坐到床邊，明檀便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的眼底一片清明，顯然已經醒了許久。

　　“姑娘，你醒啦？”

　　小喜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笑著說：“我正打算去做些早飯，眼下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吧，等會做晚飯，我來叫你。”

　　“無妨。”

　　明檀坐直身子，緩緩道：“你們忙你們的事情就成，不用特意關照我，昨晚一夜未歸，想必家里人也十分惦記我，一會兒我梳洗一下，就直接回家去了。”

　　“啊？”

　　小喜有些失落道：“你不留在這里吃完早飯嗎？我的手藝很好地，明月姐姐就常夸我做做飯很好吃。”

　　瞧著小喜俏生生的小眼神，明檀當真是難以拒絕，便點頭道：“好吧，你去做，我吃完再回去。”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