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差點笑出聲,伸展手臂畫了個大圓圈,悠悠道:“有這麼明顯哦。”
“……”
“啊!嗚嗚嗚!”
李娉婷又是一陣捶胸痛哭,道:“我真是沒臉見人了。”
明檀挑眉道:“原來就為了這點事?”
“什麼叫這點事?這很嚴重的好嗎?”
李娉婷吸吸鼻子,委屈道:“我還是黃花大閨女,他……至少應該問問我愿不愿意吧?結果他就……他就直接把我抵……嗚嗚嗚!大混蛋,流氓頭子,無恥!”
李娉婷恨不能直接把能想到的所有臟話,都用到單宇身上。
明檀拽了拽耳根,緩緩道:“你呀你,你能不能淡定一點?不就是被親了一下,何故要鬧成這樣?我看人家單宇一點也沒放在心上,該干嘛干嘛,自在得很。”
“什麼?”
李娉婷忍著哭腔,滿是怒意,道:“他做什麼了?”
明檀隨口就把昨日在山腳下遇到單宇的事情說了下,而后緩緩道:“那地方就是一大片竹林,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做什麼,興許也是害羞了,干脆躲起來不見人?”
“沒臉沒皮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害羞?”
李娉婷揪著手帕,憤恨道:“而且他去那里是為了公務,才不是因為我。”
公務?
明檀抓到了重點!
那處山林連綿不絕,與囚犯營背靠的山石相連。如果竹林深處另有進出囚犯營的通道,那麼這件事就解釋的通了。
只是什麼通道要搞得這麼隱蔽?
而且,單宇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囚犯營,為何又要搞這些小動作?
暗度陳倉!
明檀露出了幾分狡黠的眸光,心道:昨日之事,也算有點收獲。
“喂!”
李娉婷用指腹輕點了下明檀的額頭,埋怨道:“你發什麼呆?不是來看望我嗎?禮帶了嗎?錢帶了嗎?再不濟,吃的也該帶一些吧?”
“你還有心思想這個?”
明檀拍開李娉婷的手,笑著說:“給你帶了孫記糕點的糖果子,你不是喜歡吃嗎?”
“嘿嘿,算你還有些良心。”
說到這里,李娉婷也總算展露了幾分笑顏,趕忙讓門外的人把糕點送了進來。
她手拿糖果子,一口塞進嘴巴里,腮幫子鼓起來特別像一只圓滾滾的倉鼠,率性又不失可愛。
明檀抿了抿唇,道:“娉婷,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但我又怕唐突,所以一直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李娉婷端起茶杯,小口抿著,抬眸道:“你是想問我和單宇的事情?”
“嗯。”
明檀問的直白,道:“你喜歡他嗎?”
“其實……我小時候蠻喜歡他的,我好像沒跟你提過我和他小時候的事情。”
李娉婷把帕子擦了擦唇角,淡聲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才七歲,我爹爹剛到孟州任職,受同門邀約去長陵打馬球,當時我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他是為我牽馬的馬奴,奴顏婢膝,是那種平凡到我走在街上,都不會多看一眼的那種人。”
但是,馬球會上,有人打驚了馬,就連李娉婷的馬,也受到了影響。
馬兒發狂,撞倒了單宇,在場內狂奔不止。
當時李娉婷年紀還小,又不懂馭馬,被嚇得驚慌知錯,只能抱著馬脖子爆哭不止。
馬兒不知為何癲狂不已,連馬場的馴馬師趕到,也不能降服,甚至被馬匹踩踏,差點丟了性命!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單宇站了出來。
他足尖輕點,跑得飛快,繞到瘋馬側邊,看準機會一把抓住韁繩,借著馬匹的力道,翻身上馬,一舉勒停!
瘋馬揚起前蹄,陽光映照在少年疏闊的眉眼之上,將他那雙幽幽的眉眼,襯托的如曜日般光輝明亮。
那瞬間的畫面,頃刻間便鐫刻在了李娉婷的腦海里。
太過震撼。
李娉婷嚇得腿軟腳軟,被單宇單薄的身體抱下來,卻遲遲不肯松手。
就連李玄趕到,李娉婷也只是緊緊的抱著單宇的脖子,一句不吭。
單宇救了李娉婷的命。
那日,他抱著她,將她送回家,直到日暮西垂,才堪堪從她的閨房里退了出來。
肩頭還有未干的淚痕。
單宇頭一次知道女孩子的淚水,可以像河水一樣泛濫。
面對李玄的重金感謝,單宇卻不卑不亢的拒絕。
他說:“這些事本就是我應盡之責,大人不用掛懷,我該回馬場了,請恕晚輩告辭。”
他的身影單薄瘦削,明明深陷困苦之中,卻婉拒了李玄的重金。
李玄大受震撼,道:“你不必回去了,從此以后,你便是娉婷的貼身護衛。”
自此單宇便留在了李家,與李娉婷朝夕相伴。
明檀竟不知道,李娉婷和單宇竟然還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
按照常理來說,單宇是李娉婷的救命恩人,李家應該會好好對待單宇,之后他們又是如何分道揚鑣的呢?
第76章 旗袍
明檀問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李娉婷只是含糊的搖了搖頭。
對于這段過往,她似乎并不愿意多說。
最后李娉婷只是說:“他背叛過對我的誓言,所以現在我并不相信他是真心要娶我。”
“所以,你爹就派了這麼多人,把你困在家里?”
明檀提起門外的守衛。
李娉婷咬了咬唇,淡聲道:“才不是呢,那些人是為了幫我擋住我爹,是我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