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
明浩雪輕點了下明遠衡的鼻尖,道:“姑姑肯定不會有事的。”
錢氏將兩個孩子送到明霄跟前,說道:“你們守著爹爹,我和你們祖父一起出去找找。”
“心念,你留在家。”
明清旭提著燈籠,擔憂道:“你一個婦道人家,這麼晚了出門,豈不是更加危險?到時候萬一找不到阿檀,你又出了事,霄兒更著急,你們就在急等著,我一定把阿檀找回來。”
話音剛落,明檀的笑語聲便傳了進來,道:“這麼晚了,你們誰還要出去?”
“姑姑回來了!”
“姑姑!”
明浩雪和明遠衡一聽見聲音,立即往門外跑去。
錢氏和明霄頓時松了口氣。
明清旭同樣喜出望外,但還是緊皺著眉頭,一臉不悅。
“衡哥兒,雪姐兒,看姑姑給你們帶了什麼好吃的?”
“是燒雞!”
孩子們雀躍歡喜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
明清旭走出房門,臉色不悅,道:“你到底去哪了?莫非真的遇上了麻煩,怎麼這麼晚才回家?”
明檀將油紙包著的燒雞遞給雪姐兒,自顧自來到明清旭跟前,認錯道:“今日收獲頗豐,一時忘了時間,又因為尋找賣家耽誤了時辰。所以回來晚了,讓父親擔憂,是女兒的過錯。”
“好了好了,快進屋暖一暖。”
錢氏站在門口招呼,道:“如今夜里涼了,更深露重,你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
明檀被眾人圍擁著進了房間。
屋內已經烤上了火盆,木柴燒的很旺,火光暖暖的。
明檀伸著手烤火,旁邊的衡哥兒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開油紙,低頭嗅了嗅燒雞散發出來的誘人香味兒。
“哇!好香呀!”
“姑姑真厲害,竟然變出了燒雞。”
衡哥兒童言童語說著,十分歡喜,道:“姑姑簡直比那些會雜耍的變臉伶人還厲害,什麼都能變出來。”
“衡兒,怎麼能拿教坊司的伶人和姑姑相比?不禮貌,快給姑姑賠禮道歉。”錢氏擰眉訓斥道。
衡哥兒無辜的皺了皺鼻尖,像是不明白錢氏為何生氣。
這個朝代的伶人身份卑賤,哪怕是平頭百姓,提起教坊司的時候,也總是嗤之以鼻。
不過明檀并不在意,都是憑本事賺錢,誰又比誰高貴。
“無妨。”
明檀摸了摸小家伙的頭,道:“你們都餓了吧?雪姐兒、衡哥兒,你們快過來吃。”
明清旭將燒好的水壺提了過來,倒了一杯熱水,遞到了明檀手中,緩緩問道:“你哪來的錢買燒雞?”
話音落下,旁邊的人也都看了過來,似乎都很好奇。
明檀笑著說:“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今日收獲頗豐,買燒雞的錢,自然是我憑本事賺的。”
“胡說。”
明清旭擰著眉頭,淡聲道:“山上是什麼光景,我又不是沒見過?如今天氣冷了,山上全都是落葉,草木枯黃,我忙活了一下午,連只野雞野兔都沒有找到,你如何能有收獲?”
明檀緩緩坐下,悠哉悠哉的抿了口水,慢條斯理的說道:“即便山上落葉繽紛,我也能在那些枯枝爛葉之下,找到有用之物,藥草什麼的,即便沒有草葉,也有草根,只要我能找到,就能變廢為寶,父親可不要因為自己一無所獲,就瞧不起旁人。”
說完,明檀從袖口里摸出一吊錢,直接丟在了桌上,表情那叫一個驕傲。
“呀!這麼多錢?”
錢氏眸光亮起,激動道:“賣藥草這麼賺錢呢?阿檀可真是有本事!”
明霄支起身子瞅了一眼。
這一吊錢怎麼說也有三四百文錢。不論是買日用,還是米面糧油,都足夠他們家花上一陣子了!
明清旭驚疑道:“什麼藥草這麼值錢?一個下午就能賣這麼多錢?”
“多什麼多?這些我還嫌少呢!”
明檀繼續道:“父親畢竟不懂醫道,說了你也不認識。若不是我今日出門晚,肯定還能再多賣一些銀錢。”
“……”
明清旭被懟的啞口無聲。
論識別藥草的本事,家里只怕沒人比得過明檀。
明清旭似乎還有些不服,辯論道:“為父什麼時候瞧不起你了?還不是擔心你,也罷,既然你本事多,明日為父便跟著你上山一起采藥草,等我把藥草認齊全了,照樣可以養家糊口。”
“哎呦喂!”
明檀一臉調侃的神情,道:“莫非父親是打算拜師學藝?先說好了,我不輕易收徒的,要求也很嚴格,父親你吃得消嗎?”
“……”
明清旭再次吃癟,忍不住敲了敲明檀的額頭,氣憤道:“你這個鬼靈精,還想讓父親拜你為師?好好好,我便拜你為師,看你還有什麼能耐!”
一家人其樂融融,氛圍倒是比在侯府的時候還要溫馨。
臨睡前,明檀將那一吊錢交給了錢氏保管。畢竟在侯府的時候,錢氏就已經著手處理中饋之事,明檀交給她十分放心。
以前錢氏手中掌管著侯府的銀錢賬本,流水花費動不動就是數百兩,她心里也不在意。
可是流放之路,她的口袋里連一個銅板都沒有,一家人凄凄慘慘。如今好不容易賺到了一吊錢,將讓她覺得沉甸甸的。
錢氏向明檀保證,一定會好好保管這些錢。
那鄭重的模樣,讓明檀覺得有些好玩。
要不是怕嚇到眾人,她真想把她空間內那些金錠子銀錠子全拿出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