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欸,這人是怎麼長的,咋就這麼俊?
更何況這麼俊的公子還格外端方有禮,微微頷首道:“安濟坊我就不去了,怕是會打擾了她,等她晚些回來我再送過來吧!”
他轉身欲回去,卻被王婆眼巴巴喚住,“公子你認識沈姑娘?”
她眼里蠢蠢欲動的八卦簡直遮掩不住。
他分明瞧見,卻只作未見,微斂著眸,狀若遲疑著開口,“在下有幸,與沈姑娘見過幾面。”
這點到即止,瞧著便是另有內情的模樣。
王婆如何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連忙再問,“見過幾面?哪里見過?怎麼見的?”
她熱情太過,公子不由往后退兩步,清雋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著,面有提防。
王婆笑著解釋,“哎呀!你別多心,我就是關心沈姑娘。她一個小姑娘住在這里,無親無故的,可不得我們這些嬸子替她多照看注意些。”
“原是如此。”
那俊俏公子當即落下心來。
他毫無心機,在王婆的接連追問下,將自己與沈清棠的相識過往毫無保留交代了出來。
“你們猜是怎麼著?英雄救美呢!”
現下那王婆便當著眾人的面盡數抖摟了出來,“你說說,這沈姑娘上榕山采藥何止一兩回了,偏偏這次叫蛇給盯上了?又偏偏叫裴公子給救了?這可真是天上落下來的好姻緣。”
那李嬸子瞬間不高興了,自家女兒什麼心思她自是看在眼里,不免嘟囔道:“什麼就好姻緣?不過是善心人順手一救罷了。那沈姑娘和程頌往日里好成什麼樣?兩人只差說破嘴的事。”
“只差說破嘴,那不是也還沒說破嗎?”
王婆的心直接偏向這個才見一面的俊俏公子,“要我說啊,那程頌和沈姑娘原就不搭,這裴公子和沈姑娘才是正正相配。”
當事人還萬事不知,這邊兩人已經吵上了。
那李嬸子回家去就攤著張臉,老大不高興,拿著的簸籮摔得砰砰響,“那裴公子又不是她王家的,那王婆張羅得跟什麼似的,好像是他家幺兒要娶親一樣!”
姜思從里屋探了個腦袋出來,“阿娘,你和王嬸又鬧別扭了?”
這是極尋常的事,姜思早已見怪不怪了,又一溜煙跑了出去,“阿娘,我去找清棠了,一會兒就回來。”
那李嬸子愈發氣地跺腳,“傻丫頭,人都被搶了還傻乎乎不知情。”
姜思來找沈清棠。
回回路過此處,她總要踮腳往隔壁院落看一眼,想著還能不能再見那日一晃而過見到的公子。
只回回都撲了個空。
那公子院門掩得嚴實,深居簡出的,未曾露過臉。
她本都沒想著有希望了,不妨今日那院門卻是大開著的,探頭一瞧,人卻不在。
第189章 提親
裴琮之回了上京。
裴子萋知道他沒死,連番的口信遞過來,總要親自見他一面才安心。
尋著個機會,兩人在上京城里的一間茶樓里見面。
桌上茶煙裊裊,裴子萋看著他,喃喃出聲,“大哥哥瘦了。”
他是真的瘦了,本如庭前玉樹般清俊英挺的身姿現在平添了幾分蕭瑟,愈見清冷疏離。
那日紫荊山上的圍剿雖是假的,可劃在身上的刀劍卻是做不得假。硯書在紫荊山腳下尋到他時,滿身的傷,渾然已是個血人了。
紫荊山上的悲壯慘烈,裴子萋雖是沒親眼瞧見,卻也能從戰場上傳回來的消息隱約猜到。
不由黯淡下眸,問他,“大哥哥如此處心積慮,不顧自己安危。
究竟是為了承平侯府,為了我和阿晟,還是為了清棠妹妹?”
她想知道真相。
裴琮之并不回答她,微斂著眸,抬手飲一盞茶。
面上清清淡淡,看不出情緒來,仍舊是她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的兄長。
裴子萋久在深宮,也學的看人臉色。
眼見得氣氛沉滯下來,她只得擱下心里的疑慮,抿了抿唇,再開口,已是尋常兄妹的關切之語。
“哥哥如今身上的傷可好了?我當時聽著傳回來的消息,都嚇壞了。”
她彼時當真以為裴琮之死了,哭得肝腸寸斷,連天子見了都心生不忍,連忙來寬慰她,“裴卿之死,亦是寡人心中之痛。愛妃切莫傷心。往后在這宮中,還有寡人與阿晟陪你。”
天子一言九鼎,裴子萋之后榮寵不斷,隱隱有威逼皇后的氣勢。
正是她所求的。
裴琮之自然知曉,漫不經心擱下盞,抬眸來看她,“勞娘娘惦念,臣身上的傷已好了。還未恭喜娘娘,如今得償所愿。”
皇后腹里的嫡子已經沒了,如今她的阿晟,是獨一無二的皇長子,風頭無兩。
“哥哥何必說這樣的話來揶揄我?”
裴子萋的臉上并無欣喜之狀,“哥哥不在朝堂,我和阿晟都只不過是讓人隨意拿捏的棋子罷了。”
沒有親族倚仗的貴妃,不過是個空架子。坐的高,卻也隨意便可叫人推翻了去。
是以她格外憂心,問裴琮之,“哥哥這瞞天過海的戲要做到幾時?”
她盼望著裴琮之盡早回朝堂,她有了倚仗,在這深宮之中,才能安心。
哪知裴琮之不疾不徐,眉眼也平靜,波瀾不動。
“再等等。”
他淡淡道:“眼下陛下才剛剛放下戒心,總要讓他安穩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