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叫他發現,帶回了上京。
“我可以將她送回南江。”
裴琮之并不在意落月在哪里,帶她回來,也不過是為著沈清棠。
“不必了。”
她已經被裴琮之尋到,在南江或是在上京,有什麼差別,無非都是在他的操控之下。
“那我明日讓人將她送進府里來陪妹妹。”
這些日子沈清棠的孤寂他看在眼里,這侯府雖大,人卻是愈發凋零,該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四下空蕩蕩的,如今連無沁齋也空出來。
“好。”
她這次沒有推拒,直接應下。
火盆里的紙錢燒得差不多了,火光漸漸熄滅下去。
這樁演到現下的荒唐鬧劇,也該就此為止。
裴琮之去牽她的手,將她從蒲墊里拉起。
跪的時辰久了,她腿腳生麻,腳下踉蹌,沒留神摔進了他懷里。
想退出來,索性叫他直接攔腰抱了起來。
素白的裙擺晃蕩在他肘彎處,頭頂上的聲音很是溫和柔情,“我既答應了妹妹,妹妹是不是,也該應允我才是?”
他總是這樣,她但凡有所求,他必要她有回報。
沈清棠知道,消停了這半月,今夜是無論如何也推拒不過的。
抵在胸膛的手漸漸收了回去,她眉眼也溫順,低低斂著,是默然,也是順從。
于是回歸崖院。
屋子里沒燃燭,一點清幽月光便已足夠。
姑娘被放置在榻上,披麻戴孝,是素白的裙,渾身沒有一點多余物什,只鬢邊簪著一朵小白花,眼睫輕顫,分外楚楚可憐。
他今夜有的是耐心來哄她。
輕如點水的吻先是落在她眉心上,而后慢慢往下,顫抖的睫,小巧圓潤的鼻尖,嫣紅的唇。
處處合他心意。
第129章 發現
與此同時,那素白的裙也在他手里緩緩被褪下。
兩人隔了半月未曾這樣親近過,上一回還是叫他磋磨,她心有余悸,僵硬得不像話。
倒是他溫柔似水,溫熱的唇在耳邊反復流連,手也不安分的往下去,聲音低啞又輕哄,“妹妹莫怕,不會傷了妹妹的……”
他用足了耐心,直到她身子一點一點軟下來,眉眼也盈出了瀲滟水光,才挺進。
他聽見她一聲微不可察的嬌吟,從喉嚨溢出來,又生生吞咽回去。
她放不開的,只能由他慢慢調教。
這一場歡好,實屬算不得盡興,他心里卻是極歡喜。
像一塊積年厚封的冰,日久年深,總能漸漸融化,消失殆盡。
如今她在他身邊,他有的是時日慢慢熬。
翌日一早,沈清棠睜開眼,入目所視是郎君清俊溫潤的眉眼。他當真是生得極好,容貌出眾卓然,任是誰瞧見不嘆一聲公子如玉。
這府里沒有人比得過他。
他是裴煜和江婉所生。
沈清棠雖沒見過裴煜,卻是知道江婉的。
那是一個連素衣素發也遮掩不住美貌的女子。縱是現下明珠拂塵,容光不再,也能想象出曾經是怎樣的驚世動人。難怪惹得裴煜和無生兩人為她要生要死。
裴琮之恰恰就像極了她。
這樣多情溫煦的臉,最是好偽裝。
只消稍稍一服軟,就是說不出的柔情似水,甜言蜜意。
她在他的手底下潰不成軍。
注視得久了,裴琮之也緩緩睜開眼看她,是溫柔和煦,略帶饜足的笑,“妹妹看了我這麼久,可看出了什麼門道來?”
沈清棠轉眸避開他的眼和揶揄的笑,默然不語。
天色尚早,兩人卻也該起了。
靈堂道場得擺三天,這三日裴琮之也休了喪假。
是他母親的喪儀,自該是得盡心竭力的。跪拜焚香,孝子模樣,是做得足足的,無人挑的出差錯來。
太傅府也過來吊唁,六姑娘林云霜求了父母也跟著過來。
靈堂前,她看見了裴琮之身邊的沈清棠。
兩人郎才女貌,何其般配。
她也看見了裴琮之偶爾趁著無人注意去牽她的手。
來吊唁的人實在有點多,她個個回禮,模樣有些疲憊。
裴琮之溫聲來勸她,“這里自有我在,妹妹若是累了就回后院去歇息。”
他讓丫鬟過來扶她下去歇息,又好生交代,要泡溫熱的茶。她的手也有些涼,或許是跪的時辰長了,沾染了地上的寒氣。
“去榻上躺著,好生睡一覺。”
又囑咐丫鬟將后院的院門掩了,莫要讓前頭的哀樂禮聲吵嚷到了她。
他的殷殷囑咐,溫柔細心都叫林云霜看在眼里,心頭郁痛難言。
但其實,她來前母親已勸誡過她。
“去吊唁的人都說,瞧見裴琮之和他夫人恩愛幾許,夫妻情長,你又何苦自討苦吃?霜兒,聽母親一句勸,放下罷。這世上的好兒郎這麼多,母親再給你尋個稱心如意的。”
林云霜搖搖頭,清瘦的指節將帕子攥得很緊。
“除了他,我誰也不要。”
她是真的不要。
自冰冷水中被他救起,看過那樣一雙溫柔似水,落了漫天瓊玉的眼睛,如何還看的進去別人的身影?
她是甘愿沉溺其中的。
也按捺不住心里的艷羨和好奇,悄悄繞過正堂,跟在沈清棠身后。
她想看看,他心悅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姑娘。
可是很快,沈清棠便發現了她。
她不動聲色,屏退了身邊的丫鬟,才轉身,看著無人的僻靜山石,從容開口道:“出來罷,我已瞧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