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的眼睛在他周圍尋找,陸承說:“她去醫生那了,一會兒回來。”
“陸哥,”江生攥緊他袖口,“蕭,蕭總……”
江生的聲音越來越低,陸承不得不壓低肩膀,耳朵湊近他唇邊,江生艱難的一字一句的說,等林鹿回來時,陸承直起身,只對他說句:“放心,交給我。”
林鹿趕緊走過去,“醒了?”
江生視線鎖著林鹿,陸承把位置讓出來,看著林鹿彎下腰,吻下江生的唇。
“我在呢。”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瞎說什麼呢。”
林鹿嗔怪的看他,江生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直盯著林鹿不放。
林鹿說:“你多休息。”
江生伸手摸了摸她臉,“你嗓子……”
“我沒事,你再睡會兒。”
“我想看著你。”
林鹿往他面前一坐,“看吧。”
江生笑,但人乏累,眼皮漸漸沉了。
等人睡熟,陸承看下手表,他時間不多,后天要去法國。
他對林鹿說:“我回趟酒店,晚點再過來。”
林鹿起身去送他,“你也好好休息下。”
……
陸承走出醫院,乘車先去了刑警隊。
兩小時后,陸承離開刑警隊回到酒店,給蕭原榮打去電話。
“我到晉城了,見個面。”
蕭原榮驚訝,“你怎麼來了?”
“見面說。”
蕭原榮驅車來到陸承下榻的酒店,一進門,看陸承臉色陰沉沉的。
陸承關上門,蕭原榮總覺的背后冷颼颼的。
“坐。”陸承往沙發上一坐,雙腿交疊,看蕭原榮的眼神目光很深。
蕭原榮心里忐忑,陸承平時很少外露情緒,兩人合作多年。除了上次他錯誤擾亂了DR的戰略發展,陸承把他訓得孫子一樣,差點把他踢出董事會,這是第二次。
蕭原榮嘿嘿干笑兩聲,“怎,怎麼了,陸承?”
陸承手指輕點著,面色冷漠,“江生和林鹿出事了,你沒什麼想說的?”
“……”蕭原榮心里咯噔下。
他在回憶是不是上次算計林鹿被知道了,眼珠子亂轉,衡量說不說。
“蕭先生,誠實是美德。”
這句「蕭先生」叫得他頭皮發麻。
蕭原榮吞咽口,媽的,真是被他壓得死死的。
“陸承,我不懂你什麼意思?”他諂媚的笑。
陸承臉色陡然一沉,“你和萬英、閆鑫陽、衛瓊輝什麼關系?”
“……”呼,不是說他算計林鹿那事。還好,還好。
“他們啊,”蕭原榮挺直背,整個人也放松了,陸承沒有錯過他松弛的一瞬間揚起嘴角的小動作,表現出足夠耐性的等他自己坦白。
“我早年起家不是做服裝零售的嘛,有次去批發服裝,我看著那批貨不錯,肯定能賺,把身上所有的錢都鋪了貨,可運回去我沒錢,后來我在貨場遇到閆鑫陽,他正好跑晉城這條線,我私下找他商量,貨不從貨場發,從外面裝車,運費等我貨變現再給他,他答應了,就這麼認識的,他收的運費比從貨場發的低。一來二去我們倆就這麼合作了。至于萬英,也是通過閆鑫陽認識的,我跟萬英好過一段,不太長,那娘們心野,不安分,我就把她甩了。至于衛瓊輝,他們都是一起跑運輸的。”
“沒了?”陸承目光淡淡。
蕭原榮哆嗦下,“……沒了。”
陸承輕點的手指一收,“蕭先生,我當年可以把他踢出董事會,現在也可以。”
“……”他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蕭原榮心里犯嘀咕,可想破腦袋也只有算計林鹿那件事沒說了。
他皺著眉,一臉苦相,“我是算計過林鹿,可也不能怪我啊,你和她之間一直不明不白的,而且林鹿看著也挺瘋的,我以為你們倆就是玩玩的。
所以我也想……”
陸承唇線抿緊,眸底蘊著一層冷厲的寒意,“你再說一遍,她怎麼?”
“……”蕭原榮要著看不出陸承不高興,那他就是個棒槌。
“沒沒沒,我剛才口誤,我說林小姐挺有性格的,挺,挺好的。我也想跟她交個朋友。”
「呵。」陸承似笑下,可眼里一點笑意沒有,把蕭原榮緊張的攥了攥拳頭緩解。
陸承說:“你怎麼算計她的?”
蕭原榮支支吾吾,“事情都過去了,我不也沒成功嘛,還提這事干嘛。”
“你不說?”
他的口氣分明在說,你敢不說?
蕭原榮大氣都不敢喘,“我說。”
接下來,蕭原榮將江生被萬英扣去毒打的事講一遍,講到林鹿將刀扎在自己腿上時,陸承的眼底陰沉沉的。
“就,就這麼回事,我沒成功。”蕭原榮越說聲音越小。
陸承揚手。“你走吧。”
蕭原榮如蒙大赦,立馬站起來,“那我走了。”
陸承沒再回應,蕭原榮竊喜的走出賓館,貼心的關上門,他做夢也想不到,陸承說的那句你走吧,居然是讓他徹底的滾蛋。
三日后的DR高層董事會決議,罷免蕭原榮在DR的職務,而他也緊緊拿到他應得的。對于這個長期的飯票,蕭原榮再也無福消受了。
蕭原榮自覺有錢就算離開陸承他也照樣混的開,結果與人投資卻被對方騙走了所有積蓄,落得狼狽收場,還因拖欠債務,官司纏身,深陷牢獄。
鐵窗內,蕭原榮一夜白頭,他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早年經商積累的經驗并不少,他想不明白一件事,明明是很穩妥的項目,他怎麼就被算計了。
突然某夜夢中驚醒,他從床上坐起,膛目盯著黑暗的牢門。
“陸承,陸承,是你算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