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趁警察沒找到你之前,趕緊走吧。”
閆鑫陽轉而面對林鹿,“你覺得我還有機會逃走嗎?”
“為什麼沒有,”林鹿又挪動半步,“警察這麼長時間都沒找到你,我想不光是因為你運氣好吧。”
「呵……」閆鑫陽打量林鹿,覺得她挺有意思,槍口朝林鹿一指,“你是設計師?”
林鹿想起江生的手機,看來朋友圈是個他媽的暴露隱私的大坑。
“是。”林鹿也沒什麼好瞞著的。
她現在就是要跟他聊,大徹大悟的聊,給他聊懵了更好。
“你是人販子?”
“你看呢?”閆鑫陽笑得陰險。
林鹿往旁邊又挪了步,“不知道,看著不像好人。”
閆鑫陽拿槍點點她,“你很有勇氣。”
林鹿聳肩,“是嗎?我不覺得,我看著你拿槍指著我,我都嚇傻了。”
“你可不像嚇傻的。”
林鹿把垂下的手銬攥在手心里,銬子的卡口包裹在手背外。
“反正我也不跑,我一個女人,對你沒威脅,你別拿槍指著我了。萬一走火把我嚇哭了,再把人招來了不好。”
“哈哈……”閆鑫陽大笑,“沒關系,你使勁喊,看看方遠十里有沒有人聽見。”
林鹿心一沉,看來周圍沒有住戶。
“我能坐會兒嗎?腿嚇軟了。”林鹿露出示弱的表情。
江生腿上綁著繩子,沒那麼多借力點,一直注視著閆鑫陽。
閆鑫陽下巴點地,示意她可以坐,槍口也隨著垂下的手對著地面。
林鹿坐下,手放在腿側,“不如這樣,你放過我們,我安排你離開。”
“你當我傻嗎?”閆鑫陽輕蔑的目光看林鹿。
“你也知道我是設計師,我從國外回來,偷渡這種事,應該比你門路了解的多些。”
“……”閆鑫陽沒說話。
林鹿注意到他兩次換手拿槍,這不正常。
“正常途徑你肯定走不了。”
閆鑫陽反問句,“你為什麼想幫我?”
林鹿沉著回:“想要條生路,我和他的生路。”
閆鑫陽側眸看眼江生,“當初我怎麼把你抱走了,就該讓你和他們一起被燒沒了。”
江生眼神里聚集著憤恨,且瞳色越來越深。
“考慮的怎麼樣?”林鹿試探的問句。
閆鑫陽又看向林鹿,“我不相信你,還有,”他把槍抬起,“我就沒想讓你們活!”
“……”日了!
全他麼白聊!
閆鑫陽突然舉起槍對準林鹿,林鹿整個神經都繃直了,本能的反應是朝旁邊躲。
江生見狀,顧不得其他用整個身子朝人撞去,閆鑫陽趔趄下,底盤不穩。
生路沒有預備開始的口號,生路就是一絲不經意的機會。而眼前,就是——
機會!
林鹿突然朝閆鑫陽撲過去,江生也卯足勁,用頭撞向閆鑫陽的腰側,三人瞬間滾作一團,林鹿去奪閆鑫陽手里的槍。就像她判斷的一樣,閆鑫陽身上有傷,他右手握不住槍。
奪下槍的一瞬,林鹿回頭,卻驚得后背發涼。
只見,閆鑫陽被她慣性沖過去時,人直接跌進深坑,而江生也被他拉住衣服扯了下去。
“江生——”
林鹿趴在坑邊,下面能有兩層樓高,她顫抖著手去拿桌上的應急燈,往坑下照。
閆鑫陽摔在江生身上,兩人一動不動。
林鹿大喊:“江生——江生——”
人沒反應,林鹿心急如焚,她想起什麼,趕緊拿出手機報警。
她不知道這里具體是哪,只按照來時的線路告知地點,又說明有三個人受傷,讓警方趕緊派救護車來。
掛斷電話,林鹿從旋梯爬下去,推開閆鑫陽抱起地上的人,林鹿的手在抖。
“江生……江生……”她摸到他腦后熱乎乎濕漉漉的。
手拿出來一看,是血。
“江生,”林鹿把外套脫下來,護住江生的頭,“江生……”
她明顯感覺他的體溫在降低,“江生,江生……”
深坑下,溫度比外面還低。
林鹿聞到腐敗的味道,還有潮濕的青苔,她把人抱著,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而身體卻誠實的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鹿聽到警笛,警察沖進來,林鹿沖著上面大喊:
“這,這里有人……快救人啊……”
沿著深坑邊緣,數把手電朝他們照來。
坐上救護車,林鹿一直握著江生的手,胸前的衣服沾著他的血。
一路上,林鹿腦子里都是空白的。直到人被推進手術室,她靠著墻手還是抖的。
也許四個小時,也許五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熄滅的瞬間,林鹿才有了反應,她走到門口,等醫生出來。
她甚至不敢問人怎麼樣,只聽對方問:“你是江生家屬?”
林鹿點頭。
“他沒事了,有輕微腦震蕩,肩胛骨骨裂,腦后的破裂傷,縫了十五針。”
就像你在水下憋口氣,忍到不能再忍的地步,浮出水面的感覺。
林鹿雙手捂住臉,長長的舒了口氣。
“謝謝。”她看著醫生。
……
一個半月后,原刑警隊王隊長經過搶救也度過生命危險,目前在普通病房修養。
閆鑫陽的案子也在進行中,因涉及案件復雜及傷病需治療,他的案子要在兩個月后審理,聽內部消息,他手上沾著人命案,這次難逃一死。
江生在醫院住了兩個月,出院時,已經元旦。
兩人回家時,林靜文看到江生抓住他的手不放,一個勁的問:“你去哪了?好久沒回家了。”
江生微笑,“我去上學了。”
“你去住校了?”
“嗯。”
林靜文問:“是不是小鹿欺負你了,你才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