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看眼手包,從里面翻出煙和打火機,記事本和錢夾口紅等散在副駕的座位上。
車一路繼續往前開,途徑路口紅燈時,有發傳單的過來,林鹿降下車窗,話筒中聽見車外的車水馬流聲,低喝:“敢呼救報警,我現在弄死他。”
“不會的。”林鹿盯著發傳單的小伙走進。
“新湖國際有興趣了解下。”小伙子把樓盤的宣傳單遞進來,林鹿握住對方伸進來的傳單,盯著他眼睛冷冷的說:“不需要!”
小伙子愣下,前面紅燈轉綠,車流緩緩向前,林鹿被迫啟車離開。
她手臂搭在車窗邊,從倒車鏡看眼剛才發傳單的小伙子。
按照約定時間,林鹿來到城北的榆樹林。
車停下后,四周黑漆漆一片,不得不承認,約他來這的人很聰明,四下空曠。除了前面那片榆樹林,要是真有警車尾隨,躲在暗處的人一眼便可發現。
“我到了。”林鹿說,“你最好快點,我手機要沒電了。”
林鹿也是在給對方施壓,如果你想再繞彎子,很可能就聯系不到我了。
顯然,林鹿的提示很奏效。
“關掉車燈,往前走。”
林鹿按照他說的做,下車后,沿著一條小路往前走。
“手機還有多少電?”對方問。
林鹿回:“百分之9。”
“給你五分鐘,前面有座小橋。”
林鹿聞言,咬牙快速奔跑,粗重的喘息聲順著話筒傳過去,借著月色看到前面的確有座橋。
“我到了。”林鹿站在橋頭,手卡在腰上大口喘息,“左右兩條路,我走哪邊?”
“右,”
“跑嗎?”
“如果你不急的話,可以慢慢走。只是,你來得太晚,只能給他收尸了。”
“……”媽的!林鹿在心里大罵。
現在主動權被對方掌握了,林鹿握緊手機快速奔跑。
兩側是荒地,風聲呼嘯,榆樹林被她遠遠的甩在身后。
電量還有百分之五時,林鹿看到一座破敗的建筑,看著像工廠,大門歪歪扭扭的橫著。
“看到一個工廠嗎?”
林鹿說:“看到了。”
“進來。”
林鹿推下生銹的鐵門,走進去。
四周死一般沉寂,鐵門發出吱嘎一聲,聽得瘆得慌。
“有兩座房子,我往哪邊走?”
“右邊,進來。”
林鹿有了目標,直奔那處走。
她邊走邊搜羅趁手的東西,可這里貌似之前是生產紡織品的,角落堆著幾個編織袋和紙箱,地上有塊方磚,林鹿剛要彎腰,對方一聲陰森森的警告:
“你敢撿起來試試。”
“……”
林鹿又站直了。
她看著對面的廠房,那麼多窗戶,他在哪盯著她。
一直走到門口,林鹿深吸一口氣,用腳踢開門進去了。
同時,廠房內突然打開應急燈,林鹿眼睛不適應強光,閉上眼,用手遮在眼前。
她終于適應燈光,掃眼周圍的環境,這里應該是個在建一半的工廠,眼前的一塊平地后,有個漆黑的區域,林鹿判斷那應該是個深坑。
收回眼,看到江生倒在地上,手被捆在背后,人應該暈了,他額頭上有血跡,林鹿皺下眉,走過去,越過一個阻攔視線的機器時,又發現一個被綁在鐵架上的人,與江生情況相同,沒有意識。
旁邊立著一人,穿著黑色外套,帶著帽子,你看不到他的臉。
林鹿把手機按斷揣回兜里,“我人都來了,你也該說你的意圖了。”
閆鑫陽略一抬頭,光從他背后射來,林鹿看得并不清楚。
眼看對方扔過來銬子,說:“戴上。”
林鹿掃眼地上的手銬,慢慢走過去,彎腰撿起來時余光留意下江生。
“戴上。”
林鹿給自己戴上左手,另一只手剛搭在腕子上,地上的江生唔一聲睜開眼,看到林鹿時他雙目膛大,用肩膀頂著地面要起來,“你怎麼來了,不是不讓你來嘛……”
林鹿趕緊去扶人,閆鑫陽沖過來一腳把人踹翻了,林鹿沒防備人直接倒地,江生急了,沖過去用身體撞閆鑫陽,事情發生的太快,林鹿看到那人手朝腰后摸,大喊一聲:
“有槍——!”
江生人瞬間僵直,而槍口也正對著他眉心。
林鹿撐著地面站起,狠狠吞咽口,說:“別開槍。”
江生也緩緩站直,人向后退。
突然安靜下來,四周的風聲越來越清晰,鬼哭狼嚎的。
林鹿看向陌生人,問:“死活能給個明白嗎?”
江生眼神躲閃,閆鑫陽看著江生,哼笑下,“你想知道為什麼?”
林鹿突然意識到什麼,直視江生,“怎麼回事?”
江生皺下沒,“那人是王隊長。”
王隊長?
林鹿突然想起來,“幫你找家人的王隊長?”
“就是他。”江生回,又怒瞪閆鑫陽,“他就是當年的司機。”
林鹿明白了,她看向閆鑫陽,對方笑得戲謔,明擺著在看好戲。
“你造成的悲劇,我們沒找你算賬,你反而來找江生?”林鹿將帶著銬子的手藏在背后,她不想提醒對方自己還沒被完全銬起來。
閆鑫陽冷笑下,“我也想安穩的過日子,也沒想打攪你們。但他不肯放過我,讓人查我,把我老底都翻出來了,現在我沒活路,我能放過他?”
“……”明白了。
林鹿看江生,江生也在看著林鹿,她往一處看眼。
有些話,不需要說,一個眼神便知。
林鹿的狀態要比剛才好,她不是被牽著鼻子走,也了解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