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林鹿啟動車,越野車路過曹志時,林鹿看到他緊緊的摟著骨灰盒。
這個弟弟,想必是她家中唯一惦記,也唯一掛念阿嬌的人了。
驢肉館第二天貼了出兌的牌子,沒幾天店兌出去了,低于市價,店員還是原來的人,老板換了。
從此,阿嬌這個人,她的事,很快消失在大眾的視線里。而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又找到了新話題,某明星大婚。
呵呵,這世上的話題,從來都不缺的,不是嗎?!
……
濟源市
有人影從抹黑的巷子走出,來到街口轉角的小超市,門口放著部公用電話,這年代人人都有手機,公用電話已經很久沒用了,上面蒙著一層灰塵,數字鍵磨得殘缺不全,用紙寫的本機號碼貼在顯示屏下。
他按下一串號碼,接通后又掛斷,他又重播過去,再掛斷,連續三次,第四次撥過去他沒再掛斷,過會兒,接通了。
“喂,”對方低低的一聲。
衛瓊輝確認無誤,才說:“我們見一面。”
閆鑫陽冷笑,“見一面,我敢嗎?”
“你什麼意思?”衛瓊輝語氣不善。
“你還問我什麼意思,你的人反水看不出來?”閆鑫陽低喝,這幾天他東躲西藏也不好過。
衛瓊輝氣不打一處來,看眼窩在擺滿小零食貨架后的老板,壓低聲音說:“怎麼不說是你的人被盯了。”
“大輝,這時候就別狗咬狗了。”閆鑫陽身處一間小出租屋里,窗簾緊閉,他人坐在陰影里跟塊腐朽的木頭。
“岔子出在萬英身上。”衛瓊輝一口咬定。
閆鑫陽身子往前傾,手肘拄著膝蓋,嘴角冷佞的勾起,“如果真是她被跟了,你我的日子也就倒頭了。”
“……”衛瓊輝心一沉,“現在怎麼辦?”
閆鑫陽哼笑下,“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自求多福吧。”
說完,閆鑫陽掛了電話,他罵了句,把手機一關,收拾下東西,離開出租屋,這里呆不了了。
衛瓊輝壓了壓帽檐,付完電話費,轉身出了超市。
他走到巷子中央,看到前面有倆人影往外走,他往旁邊讓了讓,人影又奔著他的方向加快腳步,他回頭看眼,后面也有倆人。
“……”一前一后,壞了。
衛瓊輝手摸進兜里,攥住一把匕首,看著兩人中間的空擋,心里續著一股勁,只待合適時機沖過去。
夜深而沉,突然衛瓊輝猛地加速,前后兩伙人也同時發力朝他沖過去。
眼看著要沖過去時,衛瓊輝背上的衣服被拉住,他人往后趔趄,匕首抽出,照著那人刺去,慌亂中聽到有人大喊,“小心!”
下一秒,衛瓊輝的手腕被一掌劈下,手一麻,匕首掉落,緊接著被人撲倒在地,兩手死死控制住,臉緊貼著地面,他聞到了泥土的味道。
塵歸塵,土歸土,因果必報。
衛瓊輝被捕,連夜突審,為了爭取寬大處理,他供述了與閆鑫陽合伙進行拐賣兒童的犯罪事實,該團伙涉案人員近百人,涉案區域橫跨十多個省份,他與閆鑫陽是上線,萬英是中間人,負責銷售給買家,其下線網絡人數達103人。
九月底,警方抓獲衛瓊輝下線鄭某等四名嫌疑人,經查明鄭某與其堂弟等四人從云南、廣西、貴州等省區拐賣30多名兒童到福建省泉州、三明等地販賣,并成功解救六名被拐兒童。進一步偵查,發現另一個涉及江西、浙江、安徽、云南及福建省泉州、漳州、三明、龍巖等地的拐賣兒童犯罪網絡。
十月二日,晉城時警方聯合福建省公安廳與江西、浙江、安徽、云南等警方密切配合,進行二次集中抓捕中,抓獲楊某等66名犯罪嫌疑人,解救13名被拐兒童。
十月十五日,申城進行第三次集中抓捕活動,將邱某等32名犯罪嫌疑人抓獲,解救被拐兒童12名。
十月二十日,全部被解決兒童的DNA將進行與親人的統一比對,公安部「打拐辦」、晉城市公安局舉行了認親儀式。
十月底,刑警隊的新任隊長邢義給江生打去電話。
此時,江生剛下課,他拿出手機看眼號碼。“喂?”
“是江生嗎?”
“是我。”
“我是晉城刑警大隊邢義。”
教室有點吵,江生走到教室窗邊,“您好。”
“關于你家人的下落……
江生掛斷電話沖出教室,撞得桌椅吱嘎亂響。
同學們看著他背影,有人說:“干嘛呢?跟投胎一樣。”
江生沖到大街上,攔下一輛出租車坐進副駕,“刑警隊,快開車。”
司機看他粗喘著氣,啟車駛離。
到刑警隊前,江生扔了錢跑下車,連車門都沒關,司機叫了聲:“找你錢。”
話還沒喊完,人已經跑進刑警大隊了。
到邢義辦公室前,江生大口喘著氣,推門進去眼睛直盯盯看著邢義,“人,人在哪?”
邢義看到他,起身走過來,拉開一把椅子,“先坐會兒。”
江生喘得說不出話,一個勁擺手,示意不用。
“我,我,”他嗓子干了,狠狠吞咽口,“我家人,在哪?”
邢義說:“你先坐下。”
江生看著他,緩緩坐下。
邢義給江生倒杯水,放他面前,“喝口水。”
江生拿起來,一口喝完。
坐也坐了,水也喝了,“說吧。”
邢義擰著眉心,一臉正氣,看江生的目光有些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