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天帶她去看看醫生,等下午再回去吃吧……好,知道了。”
掛斷電話,林鹿問:“怎麼了?”
江生說:“派出所的民警一早通知他們,申城負責鑒定的檢驗員臨時被抽調到一個鎮子,那有一批被拐的孩子,需要提取DNA。”
“什麼時候回來?”林鹿問。
江生說:“七個孩子,人不多,但路不好走,估計得晚上回來。”
倆人將房卡交給登記早餐的服務員,便進餐廳了。
林鹿倒杯熱奶,火腿還有烤面包片。
江生剝好一個雞蛋給她,“吃的太少了。”
林鹿接過,咬一口。“你想不想去平遙?”
“……”江生看著她,遲遲沒說話,又搖頭,“不去了。”
林鹿咬口雞蛋,“你快點吃,吃完就動身。”
“你的腿。”江生擔心。
“沒關系,不疼了。”林鹿早上又吃了兩片止疼片。
她吃藥,江生并不知道。
吃過早餐,倆人會房間收拾下,并沒有退房,又續了一天。
給瀟姐打去電話知會聲,說有事耽擱了,還要在這住一宿,江生也給尚老師請假,事由只說是遠親家中急事。
第129章 不能難過
去平遙的路依舊靠林志玲姐姐引導。從光瑞到平遙六十多公里,如果路好走,三四十分鐘就到了,可偏偏這路不好走。
開了十多分鐘的柏油路后,駛上一條斑駁的土路,顛簸不平,崎嶇難走,有的地方還有水洼。
林鹿慶幸當初選越野車型。
江生的手忽然伸過來,修長的手可以輕而易舉的握住她脖子,拇指的指腹在她頸側摩挲,林鹿目不斜視,看著路問他:
“怎麼?”
江生手又收回去,“沒什麼,就是想摸摸你。”
昨晚,他幾近失控,變著法的折騰她,今早才看到她頸側被咬紫了塊。
“江生,”
江生轉過臉,林鹿的臉色依然的淡淡的。平日里,你在她臉上看不到太多的情緒變化。除了,床上。
她繼續說:“這次尋親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能難過。”
江生點點頭。
她說:“回答我。”
江生說:“好。”
“嗯。”
林鹿終于罷休了。
車像篩子里的豆粒,被顛了一個半小時才停在平遙的界碑前。
往路的盡頭看,這時候正是草長鶯飛,雜草和并排的楊樹遮掩著山坳里幾撮房頂。
林鹿先降下車窗,昨晚江生去給她買了膏藥和化瘀的藥,現在從里到外都是一股子中藥味。
她說:“前面就是了。”
江生一直盯著那處看,“嗯。”
林鹿說:“走進去吧。”
江生看她膝蓋,“從這走到那要二十分鐘。”
林鹿:“……”
算了,她啟動車。
平遙是個只有百十來戶的村子,由一座拱橋連接通往縣城的路。車駛過橋,江生往下看,河水湍急,橋身有幾處明顯后修繕的痕跡。順著河道往上游看,應該是某條主河的分渠,夏季雨水大,橋被沖垮所致。
吉普車停在一處空場,兩人下車,一只土狗溜溜達達的過來,干凈的眼神看看江生,又搖著尾巴從他身邊經過,走到后車輪的時候,抬起后腿……
江生:……
嘭一聲,駕駛位置的人關上車門,把狗嚇一跳,跑開了。
林鹿背著雙肩包,她站在車頭的位置正低頭點煙,江生走過來,去拉她肩膀上的背包,“我背。”
她歪下一邊肩膀,江生順勢拉下背包帶,另一邊也如此。
林鹿把煙和打火機揣進兜里,夾著煙,看著依山而建的房群,瞇起眼睛緩緩吐出煙。
江生在等她,林鹿說:“走吧。”
他的手自然的過來握住她手,林鹿張開五指與他環扣。
常年的雨水沖刷,土路上有幾道明顯的水流痕跡,這里倒是原生態,家雞都不關在雞圈里,在路上到處溜達,路基下有條小河,水不深,腳邁進去都不了鞋面,七八只鴨子圍在河坑邊喝水撲攏翅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雞糞還是什麼奇怪的味道,林鹿對這樣的環境有些陌生。
林鹿說:“大白天的,街上沒人?”
說是街,其實就是寬一些的土路。
江生回頭,笑著說:“這個時節應該下地去干農活了。”
林鹿四處看,并沒有找到農田。
江生說:“這里的地形四面環山,像個盆地,有的就在山上開荒,估計越過上前的房子,后面就能看到地。”
林鹿夾著煙,并未抽,長長一截煙灰被風刮落,與黃土混合,無影無蹤。
路過一家民房,大門沒鎖,敞開一邊,往里看,房前的臺階上趴著一條小狗,灰不拉幾的毛,正在曬太陽。
“找個人問問。”林鹿說。
江生送開她,往那家民房走。
林鹿彎腰將煙按滅,找了一圈,沒看到垃圾箱,石縫間潺潺的溪水干凈的刷過石面,綠草輕輕,葉子上連層塵土都沒有,她從兜里摸出紙巾把煙頭包上,揣進挎兜里。
江生走進院子,臺階上的狗耳朵豎起來,見到陌生人立馬站起,沖著他「汪汪」叫。
他站在紅磚鋪得院子當中,沖房子里叫人:
“有人嗎?”
江生喊了四五遍,屋里沒人應。他又折返出去。
林鹿看他回來,“沒人?”
江生說:“你在這等著,我去上面看看。”
林鹿跟著他走,“一起吧。”知道他擔心她的腿,又補了句,“膝蓋不疼了。”
江生看她走起路比昨天利索多了,“真沒事?”再次確認,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