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
唐婉往前走一步,與他平行時昂頭看眼江生,后者目光平靜無波。
她笑下,躬身坐進去,還往里挪了挪座位,再一回頭,身后的門嘭的一聲關上了。
江生拍拍車頂,“走吧。”
“哎——”唐婉不等喊完,車已經啟動駛離。
她只能回頭從后車窗看著路燈下的人,昏黃的一束光打在他身上,他孤傲的像王家衛電影里的劍客,孤寂、高冷。
而坐在車內的人,捫心自問。
江生,我到底欠了你什麼,做夢都不行,非要我難過。
江生走進黑夜里,逆光穿行。
……
回到四合院,瀟姐聽到門響趕緊迎出來,“才回來,餓壞了吧。”
江生關上大門,越過門屋說:“第一天展館人多,負責人推遲了閉館時間。”
“我去給你熱菜。”
“麻煩了。”
瀟姐笑下,往廚房去了。
江生奔著東屋走,臨進門前撣撣身上的雪,一開門里面的人說:“外面冷吧。”
江生回:“不冷,我穿得厚。”
昨晚林靜文囑咐他,明天有雪,出去時記得穿加厚的羽絨服。
“今天順利吧。”
“挺順利的。”
江生把身上的背包放在椅子上坐下。
“小瀟做了牛肉湯,一會兒你多喝點,驅驅寒。”
“好。”
江生的手撐在大腿上攥了攥,“……今天的同學,”
話沒說完,林靜文卻笑了,“你都沒在意她,我怎麼會在意。”
江生愣了兩秒,“……您看得真透。”
「呵」林靜文笑下,“行了,快去吃飯吧。”
“噯。”江生拎起背包,心里沒那麼壓抑了,這要是被誤會,林鹿還不打死他。
一轉身,余光注意到書桌上放著一些資料還有筆,旁邊的筆記本也打開著。
林靜文說:“閑來無事,幫一個雜志編輯些文章。”
“別太累了。”江生擔心她。
“不會的。”
江生點點頭,出去了。
吃過飯,江生打開筆記本,開始白天的電腦繪圖課程,這些基本功江生空下時間會經常操作,為以后的設計奠定堅實的基礎。
快十點,江生拿出手機,給林鹿發去一個微笑的表情,很快林鹿回:沒睡?
江生輸入:你忙嗎
林鹿:干嘛
江生:想看看你
林鹿:我在洗澡
江生臉一紅,剛要輸入「我等你」,結果視頻請求就過來了。
他心呯呯直跳,點開視頻時,想看還不好意思看,不想看心里還有點癢癢。他瞇著眼看屏幕,卻聽到林鹿在里面咯咯直笑,“你還真敢接。”
又被耍了!!!
江生心里惱,眼神堅硬發狠,“等你來的。”
林鹿往后靠著沙發,眼尾一揚,“等我去干嘛?”
江生突然靠近,屏幕里只剩他深邃立體的五官,清黑分明的星眸帶著若有似無的兇悍,好像這一刻,他越過山海萬千,壓著你,任你掙扎,卻也不放過你。
“你說呢。”一句戲謔口氣的話,聽得林鹿暗暗深吸一口氣,她想念江生的身體了。
“我猜不出。”她的目光赤裸直白,盯著他領口處的鎖骨看。
男人的鎖骨也可以很性感。
江生別開臉,吸了下鼻子,又轉過來,痞痞的笑下。說:“等你來了就知道了。”
這次換林鹿別開頭笑了。
江生說:“今天下雪了。”
林鹿問:“天冷吧。”
他回:“還好。”
“你喜歡下雪天嗎?”
江生反問她:“你喜歡嗎?”
“我?”她頓一秒,想起阿爾卑斯山上的雪,“喜歡。”
他不暇思索答:“那我也喜歡。”
林鹿覺得好笑,“我要說不喜歡呢?”
他跟著回:“我也不喜歡。”
嘖嘖嘖,林鹿嫌棄的皺眉,“你真隨波逐流。”
“是嗎?”江生看她眼睛說:“可我認識的林鹿是特別的。”
“……”小鬼啊,你不得了嘞。這話意思是說,我遵循你的喜好,怎麼能是隨波逐流。
江生煙癮上來了,拿出一根在鼻翼下聞,卻遲遲沒點上。
林鹿注意到他骨戒分明的手,又想起他掌心里的疤,結疤時撫摸在她皮膚上質感粗糲,留下一陣陣瘙癢、敏感。
忽的,林鹿就很想江生了。
她咬著曲著的食指,松開問:
“江生,”
“嗯?”
“你想做嗎?”
“……”太突然了!
林鹿看著屏幕里的大紅蘿卜,站起來,“沒事了,”邊走邊說,“我要去設計室,等有空再聊。”
江生臉紅紅的,一口怨婦腔,“你好意思關嗎?”
林鹿不以為意的口氣,“我怎麼了?”
江生把鏡頭切換到窗外,林鹿那邊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江生說:“我現在這是晚上,你跟我說做不做的,你讓我怎麼睡?”
哈!我管你怎麼睡,“你可以約個妹紙。”
“林鹿!!!”江生氣得跟只斗雞。
“我真要忙了。”林鹿對著鏡頭,給江生飛吻,“拜拜親愛的。”
江生吼,“你過分了啊!”
咚的一聲,視頻中斷。
日啊!江生指尖用力,煙被從中間掰折了。
林鹿,等你來的,我弄死你!
切斷視頻的林鹿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
平安夜那天她在教堂問過耶穌,“你會救贖我嗎?”
耶穌沒有回應她。
晚上,江生來了。
她品嘗了一夜被救贖的滋味。
林鹿深吸口氣。
走進衣帽間。
距離21號慈善秀還有三天,場地模特服侍等都籌備完畢,負責秀場的總監帶著模特走位卡點熟悉環境。
即是慈善活動,意味著模特是沒有薪金酬勞的。但每天供應的餐飲是林鹿出資提供的。
到設計室后,埃琳娜將一份慈善秀場的餐飲消費清單給林鹿,讓她簽字。
林鹿掃一眼尾數,拿筆在落款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