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幅幅看下去,林靜文能看懂其中的寓意,而一旁的瀟姐完全是云山霧罩。
上樓梯前,唐婉又偷偷看眼林靜文的背影。直到兩人消失在樓梯轉角,她才收回。
唐婉家境不錯,身邊也不乏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像剛才這位女士的端莊和優雅,是唐婉不曾見過的。
試想,母親都如此氣質,女兒更是不會差了。
唐婉回憶江生手機上的照片,那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
江生看到林靜文上來,提步走過去,輕聲問句,“怎麼樣?”
林靜文小幅度點下頭,“非常好。”
江生往后讓了讓,給兩人讓出通道,請的手勢給林靜文指引,林靜文說:“你忙吧。”
“好,有事再叫我。”
瀟姐陪著人往里走,有點難為的說:“林姐,看兩眼得了。”
林靜文對她笑下,瀟姐小聲的說:“樓下還能明白點,畫個貓啊,畫個虎的,最多也就畫個大山大江的。可這一層……”
陳陶淵的國畫風雅神形兼備。但油畫畫風就要狂放桀驁了,很多都是抽象派的表現,難怪有些人看不懂。
來到《鹿生》這副油畫時,林靜文停住了。
瀟姐歪著腦袋看看,“這還差不多,能看出來一片樹還有只鹿,可這鹿怎麼是白色的?”
林靜文專注的看了油畫幾分鐘,最后落眼油畫的編號,“走吧。”
可算看完了。
瀟姐扶著人往樓梯走,江生走過來,“要回去了嗎?”
“嗯。”林靜文淡淡點頭,“晚上幾點閉館?”
江生說:“五點。”
“中午回來吃嗎?”
“不了,這里管飯。”
“好,我走了。”
江生攙著人另一只手臂,扶著林靜文走出展館。
她在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看著車駛離,才返回。
一進門,唐婉與江生看個正著,她對他彎起嘴角笑,江生收回眼,提步上樓。
原本以為中午人會少些,結果快十一點了,展館突然又涌進來一票人。展館破例中午不休息,繼續接待客人。而江生與其他工作人員則自行輪替的去吃飯。
唐婉先跑到樓上找到江生。
“江生,溫經理說中午不休息,讓咱們仨自己安排下誰先去吃飯。”
江生說:“你先去吧,再換劉安鵬,等他吃完,讓他上來替我。”
“別啊,”唐婉說:“你先去吃,我頂你。”
江生紋絲未動,唐婉就往他身邊一站,倆人跟一對金童玉女似得杵在那站崗。
一分鐘后,江生下樓。
唐婉朝著他背影笑,結果沒半分鐘,劉安鵬跑上來,“你去吃吧。”
“江生呢?”唐婉往他身后看。
“他在樓下了,人多你趕緊去吃,吃完好換我們。”劉安鵬說。
唐婉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聞言只能憋著小嘴下樓了,她來到一樓大廳時,江生正在為參觀者介紹一幅展畫,她收回眼走了。
吃完飯,唐婉想去換江生,結果他身邊又圍著一群等待講解的參觀者,心里嘀咕著,有什麼看不懂的,非讓他講。
唐婉不情愿的上樓,替換下劉安鵬,后者吃過飯輪到江生。
一天下來,展會的工作人員都累的夠嗆,江生等閉館后,換衣服也準備離開。
“江生,”
唐婉站在更衣室門口,等他好久。
“干嘛?”他沒什麼表情。
“一起走吧。”
江生把包往肩上一背,“不順路。”
“外面天都黑了,這也不好打車。”唐婉在他身邊跟著,邊走邊嘀咕。
結果一開門,北方冬天四點多就黑了,現在五點十分,天黑透了。
“你看,烏漆嘛黑的,我一個女生走夜路,多不安全。”唐婉委屈的說。
江生轉過臉,垂眸看她,“……”
唐婉甜甜一笑,“一起走吧。”
她走在前,江生默了默,走在后。
步行道上行人寂寂,整齊的景觀樹一字排開,穿行在樹下能聽見風吹樹枝的聲響。鼻尖一涼,江生攏了攏領口昂頭望天,只聽前面的人歡喜道:
“江生,你看,雪。”眼前的人伸出手,“下雪了。”
江生收回眼,漠然的繼續走。
唐婉笑著看江生從身前走過,背影因路燈拉出一條筆直斜長的線條,此刻正落在他身上。
她笑弧藏在這雪里,留在他背后。
身后小碎步跟上來,唐婉繼續嘰嘰喳喳,“你喜歡雪天嗎?”
“不。”
“我喜歡欸。”又問,“你喜歡白天還是夜晚。”
“……”他沒回答。
唐婉似乎已經習慣了江生的沉默,自顧自的說:“我喜歡夜晚。”
他還是沒反應。
沒關系,這些都不重要,他們此刻走在一起,這最重要。
“你怕鬼嗎?”
江生覺得唐婉的腦回路有點怪,話題東拉西扯的。
唐婉繼續說:“很多人怕黑夜,是因為怕鬼。”
江生淡淡的,“為什麼要怕鬼,害你的都是人。”
唐婉眼睛狂喜,終于有回應了,“你說的好有道理。”
江生嫌她吵,耳根子不清凈,抬眼往遠處的路口看下,一輛帶著頂燈的出租車駛來。
她還在說,“我室友姜鑫就怕鬼,可晚上熄燈后還聽鬼故事,嚇得連廁所都不敢去,我就調侃她,我說你以為鬼都像你媽一樣,大冷天的還站在廁所里等你呢。哈哈哈……”
第104章 救贖滋味
唐婉說完,把自己逗的前仰后合,再看旁邊的江生一臉面癱相的看著遠處。
她說:“你真不是個好聽眾,也不笑笑。”
江生剛招過來一輛出租車,手抄進羽絨服兜里,車停在路邊,江生拉開后座的門,下巴朝里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