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林鹿見她要起來,忙按住她,“不用起來,就在你這說吧。”
肖楠楠說:“明天開始我要休產假了,業務上的工作我已經交接給埃琳娜,她會負責你工作上的一切需要。”
林鹿盯著他肚子,佯怒道:“就怪你,小家伙,奪走我可愛的肖楠。”
肖楠楠笑了,“林姐,其實有了他,我對生命的意義更清晰深刻了,也有了更多想法,我希望看著他長大,陪伴他生命里每一次重要的轉折,想看他第一次笑。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行,他叫我媽媽時的樣子,他朝我跑來時的樣子,我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其實婚姻并沒有多可怕,也不會每個人的愛情都像你媽媽那樣,有個男人等待你,在你下班時與你分擔疲憊,也很好的。”
林鹿沒什麼表情,撥了撥額前的劉海。
“你讓我回來是交代工作,還是來說服我放棄丁克的想法?”
肖楠楠的手輕柔的覆在肚子上,盯著林鹿的眼睛,微笑回:“我只是想告訴你,與愛的人在一起生活,組成家庭是件幸福的事。”
林鹿撐著額頭,“一個意思。”
她放下手,“行了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等生了記得給我信息。”
肖楠楠撐著桌沿站起,與林鹿擁抱下,“好的,我走了。”
“早點回來,我會想你的。”
林鹿拍拍肖楠楠的背,后者也在輕拍她,“祝你好運。”
肖楠楠離開后,林鹿回到設計室,她將門一關,獨自坐在桌前,桌面上鋪著凌亂的繪圖紙,地上也散落幾張廢棄的稿紙,一旁的人臺上粘著幾片手工裁剪的白胚布,用珠針固定著。
林鹿在設計室里呆了一下午,中途埃琳娜來送過幾次咖啡,快到傍晚時,埃琳娜問她什麼時候離開,林鹿這才抬起頭,看眼窗外,夜色降臨,燈火中的城市更顯繁華。
“你先走吧,我過會兒走。”
埃琳娜道別后,關上設計室的門。
林鹿筆未停,盡快將活動需要的服裝趕出來,以免耽誤進度。
凌晨時分,設計室內燈光昏黃,燈下人影綽綽。
林鹿呼出口氣,終于疲憊的放下軟尺,將珠針擱在桌上,走到茶幾上端起咖啡壺,里面空了。
她活動下肩膀,又扭了扭脖子,看下時間,拿著車鑰匙離開。
夜晚果然容易寂寞,林鹿單肘撐著車窗手背抵在嘴邊,另一只手扶著方向盤,往家開。
她看下操作臺上的時間,這時候江生應該在上課,她舔下嘴唇,莫名的就想念他的唇了。
車疾馳在公路上,林鹿忽然覺得,這條路好像變得綿長了。
到家后,林鹿開門進去,將脫下的鞋子放進鞋柜里,身子一頓,里面還有雙男士皮鞋。
她直起身往里走,“陸承?”
沒人應她,她往客房走。
打開客房的門,空氣里有淡淡的酒氣,林鹿走到床邊,看到陸承臉頰駝紅,睡得很沉。
林鹿把窗簾落下,一轉身看到衣架上掛著的西裝和襯衫,這人真是夠龜毛的,連宿醉的時候,也會一板一眼的掛好西裝。
她走出客房,將門輕手關上,回到臥室后,林鹿先洗個澡,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陸承醒來時聽到廚房里有響動。他穿著睡衣下去,林鹿將早餐放在桌上,瞥他眼,“昨晚怎麼喝醉了?”
陸承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坐在餐椅上說:“蕭原榮來了。”
“!”林鹿手里動作一頓,“他來干嘛?”
陸承舀起一勺軟糯的南瓜粥,說:“幾個月沒過來了,說過來看看我。”
“哦,”林鹿收回眼,又盛了碗粥端到桌上,倆人對坐安靜的吃著。
陸承總覺得林鹿對蕭原榮的反應有點怪。
他抬眼看她,仔細打量,林鹿注意到了,但假裝沒看見。
“林鹿,”
“嗯?”她低頭喝粥。
“蕭原榮是不是得罪你了?”
林鹿夾口菜,繼續吃,“沒有啊。”
陸承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來,繞過桌子拉開她身邊的餐椅坐下。
“林鹿,你有事瞞著我?”
林鹿始終不看陸承的眼睛,“沒有。”
“那你看我眼睛。”
“!”林鹿垂著眼,把筷子一放,轉過臉面對陸承。
兩人對視幾秒,林鹿眼神堅定,陸承目光深邃,兩個人都是滴水不漏的性格,看了會兒,他說:“沒事就好。”
“可以繼續吃了嗎?”
“吃吧。”
陸承起身回到自己座位。
“我下午要去布魯塞爾,如果你方便的話,招待下蕭總。”
林鹿沒拒絕,“可以。”又問他,“東西收拾了嗎?”
“在你這有幾件衣服,應該夠了。”
林鹿說:“我上次去商場給你賣了兩件襯衫,一會兒也帶著吧。”
陸承嘴角清淺一彎,“謝謝。”
林鹿睇他眼,“跟我還謝。”
陸承看她,兩人相視一笑。
他夾起一口小菜,調笑的口氣說:“你說不了解我們的人,看到我們倆朝夕相處,早上你給我做早餐,晚上我們回到一個公寓,會怎麼想?”
林鹿「哧」一聲笑了,“管他們怎麼想。”
這就是林鹿。
陸承點點頭,也跟著笑了,“你這樣的性格,挺討人喜歡的。”
林鹿看眼他放下筷子,“別以為夸我幾句,就不用收拾了。”
“你需要我幫忙?”陸承看著林鹿說的。
“對啊,吃我的,住我的,還不幫我收拾下?”
“行,”陸承站起來,端起桌上的碗盤,走到水槽前放進去,回頭問她:“需要我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