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生難忘。
“我一直想問你,當時對我笑什麼?”
江生默了默,“告訴你,不能笑我。”
“我笑你干嘛。快說。”
“我,”江生猶豫不決,“我發現,自己喜歡上第一次見面的女孩。”
林鹿踮起腳尖,在他臉蛋上親一口。
陸承一抬眼,正巧看見這幕。
林鹿又問:“后來我走了,你有沒有失望?”
“沒。”
“為什麼?”
“我知道還會見面。”
“就那時候你拿了我房卡?”
江生笑下,默認了。
林鹿驚訝,“我還以為是在酒店大廳拿的。”又轉過臉盯著江生,“所以你很早就計劃躲我房間里?”
兩人現在的關系,也沒什麼好瞞著的。“嗯。”
“要是你沒遇到我,遇到別的女人,也躲人房里?”林鹿反問時,語氣帶著點惱意。
可又一想,都過去式了,計較個什麼勁。
“哎呀,不說這些了。”
江生也怕這話題深入聊下去,容易鬧不愉快,問道:
“回學校專心學業,打工的酒吧還去嗎?”
“早就不去了。”
林鹿點點頭,“上次簽約的公司,設計圖都畫完了吧。”
江生忘了跟她說后續的簽約,“沒。還有點收尾的工作,回去的話就要趕進度。”
“你還沒畫完?”
“第一批畫完了。我又跟威行簽了一份冬款設計圖,現在還差二十套,這次來耽誤了時間,回去得熬夜趕。”
林鹿眉心一皺,“你什麼時候簽的?”
江生把事情經過說一邊,林鹿聽到酬勞的數字后,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差點罵人。
“江生,”林鹿忽的站住,語氣鄭重,惹得江生也表情嚴肅起來,他問:“怎麼了?”
“你是設計師,你的設計圖就是你的孩子,這個價錢雖然是你開的,但威行的人我只能說非常不地道,拿著賣白菜的價錢,讓你操著賣白、粉的心。”
江生還以為她氣什麼,“價錢是我開的,我自愿的。”
“你是自愿,但他們明知道你的身價不是這個,還找個小經理跟你談,明擺著是沒瞧得起你,當你什麼!”林鹿越想越氣,“就拿你當廉價勞動力,當你給他們賺錢的機器。”
“好了好了,別氣了,我這都要回去了,就這麼點時間,別聊其他的,我只想跟你多呆一會兒,多說說話。”
林鹿:“……”
她惋惜的嘆口氣,江生的才華居然被那些只知道商業利益的人利用,她真是越想越窩火。
“其實對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而言,這數目不小了。夠我四年學費和生活費,我還拿出來一部分兌了個餐館。”
“……”
林鹿一臉擰巴的看江生,“沒看出來啊,小兄弟,你興趣還挺廣。”
她口氣不善,明顯覺得他不務正業,“你就不想知道我開的什麼餐館?”
林鹿胸口悶,喝口咖啡順順氣。
她不說話,江生主動交代,“川菜館,還是你愛吃的川味樓。”
林鹿盯著腳下的地面,眼波微動,一旁江生繼續說:“等你回去了,你喜歡吃可以天天吃。”
他給她親手縫制了禮服,為她不遠萬里來到異國他鄉,為她把合口的餐廳兌下來,為她照顧回國的母親,江生在用自己的方式為她做很多事,雖小但卻暖心。
“走吧,他們要等急了。”江生手臂輕攬她背,林鹿看他眼,跟著走。
到休息區,江生把咖啡遞給陸承,后者說謝謝,四人并排坐在長椅上等候。
大屏幕上實時滾動起飛情況,地勤處聚集一堆誤機的人,有些旅客情緒激動與機場工作人員理論,喧鬧聲引來了機場警察,帶走幾個鬧事的人后,便安靜了。
“媽,藥帶在身上沒?”林鹿問句。
“在我這。”江生拍了拍自己的衣兜。
“登機后,多照看著點。”
“我會的。”
昨晚將兩人的座位訂在一起,方便江生照顧。
彼時,廣播里傳來飛往中國晉城的登機提醒,大屏幕上也開始滾動提示。陸承收回眼,說:“安檢了。”
四個人同時起身,江生拿起背包背上,又拎著林靜文隨身拿的旅行包跟在后往安檢口走。
陸承攙扶著林靜文,囑咐著:“您一定要注意身體,有問題給我打電話。”
林靜文微笑點頭,“知道了。”
林鹿挽著林靜文另一只胳膊,不舍的說:“等我忙完就飛過去看你。”
“安心工作,把你分內的做好。”
林靜文對待工作的態度十分嚴謹,同樣在也影響著林鹿,“我知道了。”
眼看分別在即,林鹿卻摟著母親不肯放手,隊伍越來越短,終于輪到林靜文了。
“媽,照顧好自己,多注意身體。”
“知道了,”林靜文柔善的笑下,“到我了。”
林鹿松開手,看著母親走上檢查區,江生走過來,林鹿轉眸看他,江生一眼不眨的也在看著她。
他們的分別沒有眼淚,只有對望,是深而沉的互看彼此,好像要將對方看進自己的眼睛里。
江生垂下眼,騰出手捏起林鹿下巴,他附身低頭親吻她眉心,虔誠的一個吻,沒有情色卻深情無比。
江生剛要說再見,林鹿卻說:“別說再見,不要告別。”
“呵呵……”江生笑了,“好。”又將目光投向陸承,“我回去了。”
陸承頜首,“放心,林鹿有我照顧。”
江生點點頭。
林靜文通過安檢,江生走進去,林鹿與陸承目送著兩人走進通道,直到消失在轉角。
飛機起飛,林鹿站在窗口,陸承看下手表,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