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這是刀傷。”
“!”呃,被看出來了。
瞞不住了,只能鬼扯。“不是刀傷,我去制衣廠,在那被機器傷的。”
“真的?”林靜文心疼的摸著疤痕,她撫養林鹿十分精心,從小到大沒讓她傷過留下疤痕。
“真的。”林鹿語氣肯定。
“我這還算工傷。”林鹿說得有板有眼,淡定的回房間,“我去穿衣服,有點冷。”
“快去,別感冒了。”
林鹿進房間,輕吁口氣。
門外,林靜文還在念叨,“工作的時候要認真,別一心二用,對工作負責,也是對你自己負責,這是傷到腿,要是傷到臉怎麼辦?”
“知道了,以后肯定注意。”
夜里,林鹿靠著窗臺抽煙,旁邊放著手機,算算日子,她和江生兩個多月沒聯系了,眼看著要過圣誕節了,現在的街上節日氣氛濃烈,想必國內也該熱鬧吧。
大賽結束后,林鹿聽陸承說,江生為國內一家品牌設計秋款,她自己就是做這行的,分心對一個設計師無意是很影響設計效果的。以他一個在校學生的時間,他應該忙瘋了,她理解,故而也沒主動去找他。
不過,他拿了大獎,林鹿還沒祝賀。
她點開江生的微信,給他發去一條遲來的祝賀。
彼時,江生正坐在飛往紐約的飛機上。
林鹿沒等到回復,把煙按滅,對著黑夜吐出最后一口煙。
她轉身躺在床上,閉著眼,柔軟的床鋪,她覺得寂寞而空虛。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林鹿拉開床頭燈,光線昏黃,照亮的只有面前的區域。她坐起來,看下時間,掀開被子下床。
林靜文睡眠輕,她躡手躡腳往設計室走,進去后,輕手關門。
在這里,她整個人都不一樣,充實而無雜念。
坐在畫臺后,林鹿看著對面墻上的畫,那是去晉城時,她獨自坐在四合院的葡萄藤下喝酒的剪影,也是江生給她的意外驚喜。
林鹿隨手拿來一張繪圖紙,閉上眼,想著江生的樣子,再次睜開眼,眼睛里盛滿厚重的情感,筆在紙上勾勒他的輪廓線條。
快天亮時,林鹿蜷縮在設計室的沙發里,蓋著毯子睡著了。
她夢到他,夢很美。
……
林靜文起床后,看到隔壁房間的門開著,被子翻開,床鋪沒有溫度,走到設計室前,門輕輕一推反鎖著,里面靜悄悄,估計忙完就睡在里面了。
早餐做的簡單,吃過后,她來喊林鹿,「叩叩」敲敲門,“小鹿,起來吃早餐。”
“……”
沒人應,林靜文又敲敲,“吃過早餐再睡。”
林鹿睜開眼,對著門應,“來了。”
林靜文把奶熱好,放在桌上,設計室的門開了,林鹿睡眼惺忪的出來,剛要往餐桌前坐,被林靜文止道:“先去洗臉刷牙。”
她晃晃悠悠的去衛生間,再次出來,人精神多了。
林鹿拿起三明治,剛咬一口,林靜文說:“馬上圣誕節了,一會兒送我去趟教堂,再去教會送些禮物給孩子們。”
“嗯。”
早餐吃過,林鹿換上外套去門口拿車鑰匙,反復確認林靜文身體無事兩人才出門。
打開副駕的車門,林鹿扶著人坐進去,關門時,隔壁的房子房門緊閉,那是陸承父親的家,他常年在外勘探地質,房子空的時間多,陸承也不經常回來,他基本不是不住在公司,就是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
此時,陸父的房子空蕩蕩的。
林靜文看著緊閉的門,說:“該回來了。”
第85章 好久不見
去教堂的路上,兩人先去商場買了糖果和冬衣,快到教堂時,林鹿說:“送你到教堂,我就不進去了,我給孩子們送圣誕禮物。”
“一起吧。”
林鹿從車內視鏡看眼林靜文,“……嗯。”
她沒什麼信仰,但也沒質疑任何宗教,只是不想受約束,也不想背負什麼。自覺對宗教信仰理解的還不夠透徹,就像她不理解趙寒的信仰。故而,無所信仰,但卻尊重。
兩人到教堂后,林靜文去懺悔,林鹿坐在角落,其他座位零星坐著虔誠的信徒,也許他們在祈禱,也許只是來尋求寬恕,林鹿此時的狀態卻是放空的。
她什麼也沒想,聽著唱詩班的歌聲,回蕩在整座教堂,空靈感讓這里更加神圣。
林鹿昂起頭,凝望耶穌,這是耶穌受難像,林鹿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身負罪惡的人,卻向飽受折磨的耶穌去請求寬恕,他已經在承受苦難了,而罪孽本身都該由制造者去承受,你做錯了,就要尋求改正的辦法改正,而不是讓上帝寬恕你的錯。
也許,這就是林鹿一直沒有信仰的緣故,她做錯了,只會想辦法改正和承擔,而不是尋求心里安慰,讓上帝寬恕。
須臾功夫,林靜文出來了,兩人靜靜的走出教堂。
通往出口是一段林蔭小路,林鹿走在林靜文身側,后者問她:“你有跟上帝說什麼?”
“沒有。”林鹿答得很干脆。
“有信仰會讓你強大、自律、寬容。”
林鹿不予置評,看著腳下的石階,“你都跟上帝懺悔什麼?”
“……”林靜文轉頭看她,林鹿平靜的目光與她對視,她淡淡搖頭,什麼也沒說。
“天越來越涼了,”途經的小路上鋪滿枯黃的葉子,踩在上面發出干燥的脆響,“天氣預報明天下雪,我們買的冬衣,再送一些給兒童饑餓基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