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摟著母親的肩膀,笑著說:“媽,這里美吧。”
“嗯。”林靜文點點頭。
陸承溫聲說:“要是感覺不舒服,立刻告訴我。”
“好。”林靜文微笑。
瑞士之旅收獲最多的就是林靜文的氣色,她比在紐約時要好很多,林鹿甚至有在這常住的打算了。
他們到達海拔最高的餐廳,三人吃了烤雞,然后去參觀山頂和冰洞。
“媽,你感覺怎麼樣?”林鹿蹲在林靜文腳下,昂頭看她。
海拔高,空氣稀薄,但林靜文狀態很好。
“沒問題。”
陸承始終觀察著林靜文,生怕一個疏忽出了岔子。
“沒問題的話,咱們繼續走。”林鹿說。
“走。”林靜文步伐比林鹿快,兩人跟在林靜文身后,對視眼,又同時笑了。
一天下來,玩得很開心,乘火車下山時,林靜文靠著林鹿肩膀,閉著眼小歇。
“媽,你累了吧。”
林靜文嗯一聲。
“一會兒在車上你睡一覺。”
“……”
陸承的秘書給他發來一份文件,需要他過目,低頭看文件的幾分鐘功夫,聽到對面林鹿連連喊了幾聲,
“媽,媽……”
陸承察覺不對,抬頭時見林鹿焦急的扶著林靜文的肩膀,輕輕晃,“媽,媽,你怎麼了?”
陸承關了手機趕緊來察看,他將林靜文放平,周圍的人也圍過來。
林鹿解開她領口的扣子,給她做心肺復蘇,陸承打電話叫救護車。
林鹿一邊按壓她胸腔,一邊喊她:
“媽,醒醒,媽別睡,媽,求你別睡……”
陸承也在呼喊,“林姨,林姨,醒醒。”
一直到下山,林靜文被抬上救護車,林鹿跟著救護車離開,陸承開車緊隨其后。他單肘撐著車窗,虛握著拳頭抵住嘴唇,救護車的燈閃爍,他心情自責又沉重。
如果林靜文出事了,他會內疚一輩子,是他沒有勸阻,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來瑞士前,林靜文跟他說,想與林鹿去看雪,他當時沒應允,就是擔心她身體。可耐不住林靜文的懇求,便由他向林鹿提議,帶林靜文出來散心。
此刻,他心情忐忑,直到救護車停在醫院,擔架床上的人被推進去,他的眉心依然擰得緊緊的。
林鹿和陸承在搶救室門口守了四個小時,林鹿蹲在搶救室門口,一言不發,陸承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
“林鹿,”陸承喚她,“去坐著等吧。”
林鹿搖搖頭,牙齒咬著手背,上面留下密密麻麻的牙印。
她很害怕失去林靜文,她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我不能沒有她。”林鹿紅著眼圈,小聲說。
陸承摟著她肩膀,輕輕拍,“不會的。”
深夜的醫院走廊,人跡寥寥,他們等了一個又一個小時。
當林靜文被推出來時,林鹿撐著地要站起,可還沒站穩,眼前一陣白茫,身子前后趔趄差點摔了,被身旁的陸承扶住,“別急。”
陸承撐起她,兩人走過去看昏迷未醒的林靜文。
林鹿看著母親泛白的臉,呼吸罩內蒙著一層淡薄的白霧,醫生說病人的心衰很嚴重,后續要調養和科學的護理,讓他們別再大意。
林鹿感謝完醫生,同陸承去病房看母親。
推開病房的門,林鹿走到床邊摟住人,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親吻。
“媽媽,”她叫完,又貼了貼她額頭。
陸承在一旁看著,心里五味陳雜,林鹿坐在床邊,對陸承說:“你回去吧,我在這陪她。”
陸承靠過來,握住林靜文微涼的手,說:“一起,我也不放心。”
林鹿點點頭,沒再推阻。
接下來的半個月,林鹿一直在醫院陪護,陸承往返于醫院間,工作也全部由視頻會議或網傳解決。一些緊急的文件,由秘書帶過來,再飛回去。
在瑞士住的第二十八天,林靜文出院了。
這次突發事件,讓林鹿更加珍視母親,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留給林靜文,她喜歡聽她讀書,林鹿讓陸承買了幾本書,她每天都給她讀,母女倆在瑞士的近一個月的時間,成為林鹿日后最懷念的一段時光。
病情穩定后,決定啟程回紐約。
坐上飛紐約的飛機時,林鹿發誓,再也不讓母親到處走了。
飛機落地,陸承的秘書開車來接機。先將林鹿母女送到家后,陸承直接去的公司。
一個月沒回來,房間里積了灰塵,林鹿開始打掃,林靜文要幫忙,她趕緊阻止。
“媽,忘了醫生怎麼說的?”她拿掉她手里的抹布,把人扶到沙發上,“你就在這坐著,有什麼活兒都別干。”
林靜文愛干凈,每天家里打掃的一塵不染,林鹿工作忙,經常照顧不到,看著她收拾,林靜文在一旁指揮著。
“茶幾角沒擦到。”
林鹿蹲下,擦了擦。
“電視柜的夾層里有灰塵。”
林鹿又去擦。
“把這個墊子刷一下。”
“好。”
“房間的床單被罩都需要清洗。”
“這就洗。”
一番大清掃后,林鹿感覺自己要累散架了,林靜文溫婉的笑,遞給她一杯水,“記住現在怎麼做的,以后你自己住的時候,也知道怎麼打掃。”
林鹿剛要喝水,聞言停頓下,昂起頭,“媽,你知道我這是什麼手嗎?”
林靜文看著林鹿把兩只手舉起來,問:
“什麼手?”
“我這可是奉獻給藝術的手,你讓我每天打掃衛生?洗抹布擦地刷碗洗衣服?”林鹿扁著嘴,“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