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劉奔手往后擺了擺,倆人又退回去了。
江生腳步一提,高嘉崇便喊:“生哥,別犯傻,會死人的。”
劉奔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江生也知道,劉奔這是在最后試探。
他走過去,緩緩蹲下,高嘉崇一只眼睛已經腫的看不見人,瞇縫著另一只眼沖他喊:“生哥,你別傻了。不能吃!”
劉奔指著高嘉崇,“讓他閉嘴。”
距離高嘉崇最近的人,一拳打在他臉上,高嘉崇痛的半個字也發不出,只能眼睜睜看著江生撿起一塊碎片。
“生……”
江生含進嘴里,盯著劉奔的眼睛,后者眼神發狠,嘴角帶著陰佞的笑,逼他:
“咽下去。”
江生喉嚨滾了滾,眼睛一閉,吞下去。
“生哥……”高嘉崇含糊不清的喊了聲。
劉奔下巴一點,“繼續。”
江生表情隱忍,又撿起一塊。
地上的碎片,被江生一片片吞下,茶杯小,碎片可見的部分都吃完了,他站起來,臉色泛白,額頭有汗。他問:“現在能讓我們走嗎?”
劉奔剛要開口,身后人在他耳旁嘀咕幾句,劉奔眼睛一亮,貪婪的笑了。
他添上杯新茶,對江生說:“剛才只是消氣,現在得說說生意的事了。”
“生意?”江生說話明顯比剛才氣息要弱,“到底什麼生意,我現在都不知道。”
劉奔笑了笑,答非所問,“聽說你比賽拿了大獎,獎金有二十萬?”
“……”江生心一磕。
“正巧我這生意損失的也就這個數。”
江生幾不可察的看下手表。
劉奔:“怎麼?不想賠?”
江生胃里不舒服,硬撐著說:“賠可以,你總得讓我知道,是什麼賺錢的買賣吧,你空口無憑的就要讓我賠二十萬,這分明是搶。”
“哼,”劉奔冷哼聲,“剛才走的那娘們跟高嘉崇說過什麼,你問問他。”
高嘉崇大口喘著粗氣,疼得話都說不出了,可還是硬擠出幾個字,“她說告訴我,就是我去舉報的?我,我哪里那麼閑。你們賣孩子,關我屁事。”
江生深看眼高嘉崇,又轉過來面對劉奔,他坐在那穩如泰山,眼神輕蔑的瞟著他。
“聽見了?”劉奔陰惻惻的反問,“這回知道我做什麼生意吧。”
江生閉而不語,劉奔繼續說:“我手里折了兩條線,你知道我這兩條線得賣多少孩子才能補上損失?”
江生咳嗽下,捂著嘴緩了緩,聲音在偌大的包廂里清晰洪亮。
“劉哥,你這生意可有點見不得光啊。”
劉奔在笑,江生捂著胃,虛弱的往高嘉崇身邊靠,扶著他椅背說:“你是人販子。”
“對,”劉奔眼睛一厲,“老子就是他媽的人販子,你怕不怕!”
江生看著他,就說了一個字:“怕。”
可他說「怕」時,劉奔有種錯覺,他的眼神里沒半分怕意。
彼時,劉奔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眼號碼,起身朝窗口走,背微微彎著,聲音也沒剛才的威厲,江生一眼不眨的看他,斷定這通電話的主人,一定對劉奔非常重要。
劉奔說話時,點頭哈腰的,“閆哥……不忙,您最近怎麼樣?……哈哈我還好,遇到點麻煩……不不不,不會影響,沒問題……有貨,你想要單還是雙……”
單,雙,在劉奔這代表男娃還是女娃。
人走太遠,江生聽不清后面的話了。
等劉奔一通電話打下來,重新坐回位置,冷眼掃了下江生。
“就你這窩囊樣,英姐看上你什麼?”
江生抿唇不語。
“中看不中用的廢物。”
江生漠著臉,任劉奔說什麼,他也不接茬。
“你,”他指著江生,“二十萬轉來,你倆立馬走人。”
江生又掃眼墻上的鐘,“我銀行卡沒綁定,轉不了。”
“!”劉奔冷臉,“沒關系,讓我的人跟你去取。”
他朝江生點下,過去兩人準備綁江生,他掙扎不讓,旁邊人一棍子下去,抽在江生脖頸后,他感覺后背一麻,大腦有幾秒空白,緊接著意識恢復,江生突然發力推開人,抄起身后的椅子朝眼前的砸去,又一腳踹在另一個人心口窩,倆人放倒,他麻利的去解高嘉崇背后的繩子。
一時間包廂里大亂,江生被人踹開,連同高嘉崇也一同摔在地上。
幾個人打做一團,其中有人抱住江生,另兩個人借機對江生一通拳腳,他只能招架。
高嘉崇急的兩只手在后面加快速度,趁機把身后繩子解開,爬起來抄起一把椅子砸向抱住江生腰的人。
劉奔開始還坐的穩,后來看情勢有點控制不住,讓身后的倆人也過去幫忙。
六個人打倆,高嘉崇受傷,戰斗力明顯減弱,江生吞了碎片,也是忍著疼跟對方拼。但現在什麼時候,人逼急了,什麼都顧不上。
突然,窗外警燈閃爍。
劉奔猛一回頭,“操你祖宗江生,敢報警!”
眼瞅著劉奔要跑,江生使出渾身力氣,一拳打在眼前人面門,又一腳踹開桎梏他的人,沖向門口去拖住劉奔。
劉奔去拉門,被江生一腳踹上。
“你他媽松開。”劉奔去掰腰上的手,江生死死纏住他,后面人上來去踹江生,高嘉崇也打紅眼,不管什麼順手拿起個花盆砸在一人腦袋上。
包廂門是打開又被江生按住,幾番拉扯下,眼看警車里的警員沖進來,劉奔情急下,從懷里抽出一把匕首,照著江生胸口就刺。
那一秒,江生腦子里什麼都沒想,許是人類自我意識的反應,他雙手握住匕首的刃,緊接著手一涼,又感覺一熱,劉奔也沒想到江生徒手接刀,嚇得怔然幾秒,也就是這個空檔,江生瞅準他一拳狠狠地打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