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怒其不爭的推開他,只留給他一個無情的背影。
江生看向窗外,夜靜如水。
他,也清醒了。
林鹿說的沒錯,他是該反省,而林鹿也在心底告誡自己,你也該反省下。
兩人各懷心事的沉默,地上平行著他們的倒影。
“林鹿,”江生輕搖她手臂,林鹿心里莫名一軟,“干嘛?”
“我會努力的。”
哄人倒是厲害,林鹿眉心動了動,心里的怒氣瞬間散去七七八八。
“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你看我以后表現。”他歪著腦袋看林鹿眼睛,月光落在她臉上,林鹿的眼睛清黑清黑的。
“突然犯渾為什麼?”
江生支吾了下,“我看到你和他走在街上。”
哈??!!
“走在街上不正常?”林鹿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說我們該出現在哪?床上?那樣正常??”
“……不要,就是你們……”江生眉心皺巴巴的。
她不理解他,看到他們倆站在一起,不是不正常,而是很般配。
林鹿捏起江生下巴,“我剛才的話,真是白說了。”
“沒沒沒,”江生急忙辯解,“我知道了,我不瞎想了,行吧。”
林鹿放開他,對面人卻攥住她手腕,重新貼在唇上,在她手心里說:“我嘴疼。”
「噗——」
他軟糯糯的聲音,差點讓林鹿破攻。
指腹下的唇有些腫,微微發熱,林鹿故意扳著臉,“我還疼呢。”
“你也破了?”他心虛的問。
“廢話,就你那種親法,不破才怪。”
江生抬起她下巴,“我看看。”剛要開燈,被林鹿攔住,“別。”
“你怕他看到?”
“我怕他什麼。”
林鹿是煩陸承要知道她被一毛頭小子給親破嘴,又好拿這糗事兒笑她了。
“不怕,我看看。”
“有什麼可看的。”簡直丟死人了,林鹿推開他,“我要洗澡你快出去。”
彼時,東屋。
陸承處理完臨時事務后,把筆記本闔上,帶回房間。
邁出門的一瞬,他朝西屋看眼,又回頭看看林鹿的房門。
四合院里靜悄悄的,陸承竟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放下筆記本,大步朝后院浴室走,剛走到浴室門口,江生從里面出來,身上掛著濕漉的水珠,兩人擦肩而過,陸承問:“林鹿呢?”
江生心里還憋著一股氣,站定后,頭也沒回的說:
“浴室里。”
陸承看著浴室的門,林鹿在里面暗罵一句,小兔崽子!
得了,也別裝沒人了!
林鹿打開燈,磨砂玻璃上有人影走過,拉上浴簾,關上浴箱的門。江生背對著光亮走,繞過墻角,捂住肋下。
淋雨聲傳來,陸承掉頭往回走,他沒回屋,而是坐在院子里低頭看手機。
林鹿站在花灑下,單手撐著墻壁,剛才的吻起了連鎖反應,此時她欲求不滿,這感覺真的很操蛋!
江生回到西屋,齜牙咧嘴的揉肋下,林鹿剛才那拳,他感覺肋骨要斷了。幸虧忍著沒叫,不然被外面的人聽見,那才叫糗。
林鹿洗過澡出來,看到陸承坐在院子里,她用毛巾遮著唇,說話:
“你干嘛呢?”
陸承收了手機,“沒事,坐會兒。”
“外面蚊子多。”
“涼快。”
林鹿進東屋,又出來,手里端著一盤蚊香,放在桌下。
兩人并排坐著,陸承遞過去一瓶水,林鹿擰開就喝。
“這里挺靜的。”陸承說。
林鹿昂頭看天,“我也這麼覺得。”
透過葡萄藤的縫隙,天黑如墨染,繁星點點,夏夜舒服而安然。
“打算什麼時候回去?”陸承問。
林鹿說:“具體時間沒定,不出意外月底吧。”
江生在她說出月底時,手里的筆頓下,“……”
“該回去看看了。”陸承盤算著日子,也盤算著他的行程,看看能在這多呆幾天不。
“以前我總是忙,沒時間陪她,她就打電話讓我回去。現在想陪她,她又把我支開,替她找什麼前男友。”林鹿拿起煙盒,點根煙,“你說她怎麼想的?”
陸承轉頭,垂眸看她,“幫她完成心愿,其他的別考慮。”
“知道了。”林鹿語氣不耐煩,這話她聽得耳根子都要起繭子了。
“宅子真不打算賣了?”
“……”林鹿眼珠一轉,“我姥姥留下來的,怎麼說也是祖上的宅基地,要是以后動遷了,比現在值錢。”
“沒看出來,你對地產還感興趣。”
林鹿輕輕吐出煙,沒回他問題。
“阿姨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辦?”陸承巧妙把話題轉移。
提起找人,林鹿就頭大,“我去滇南找到趙先生之前的通訊員,他讓我找曾經的軍區政委,也是趙先生的上級領導,看他能不能有消息。”
“人在哪?”陸承問。
“也是晉城的,不過我還沒找到他的地址。”
“名字給我。”陸承從兜里拿出手機,林鹿瞟眼,看到他點開蕭原榮的消息窗口,說:“付憲偉。”
陸承快速輸入,“這幾個字對嗎?”
她聲音很淡,“嗯。”
陸承以為林鹿是對趙先生抗拒,其實她是不想再見蕭原榮。
林鹿問:“你來蕭總知道嗎?”
“知道。”
林鹿挑下眉,陸承又說:“不過,他現在不在晉城,去緬北了。”
“去那干嘛?”
“不知道。”
陸承雖然跟蕭原榮是合作關系,私下也有交情,但他不會去過問對方的隱私。
“很晚了,睡吧。”陸承站起身,林鹿把煙掐滅。
江生看著倆人一起進東屋,低頭繼續畫參賽設計圖。
有了浴室那番談話,江生心無雜念,只等設計大賽開始,他帶著作品和一件禮物給林鹿驚喜。
……
翌日
陸承接到蕭原榮發來的信息,上面是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