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林鹿努嘴,“嗯……反正這宅子我也不住,先讓他有個落腳的地方。”
“他怎麼不住家里?”
“你別管了。”
林鹿不想多說,看來中間也發生很多事,她不愿意與他分享。
陸承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
林鹿擦擦手,起身說:“我收拾下房間,今晚你先將就住我旁邊那屋,明早給你訂酒店。”
“不用,又不是沒一起住過,就這住吧。”陸承說。
倆人一個大學時,為了方便上學,合租一個公寓。
江生聽到院子的動靜,抬頭時,正巧看到林鹿帶著陸承進東屋,接著,東屋另一間房的燈亮了。
他握著筆,有些坐不住了。
林鹿從屋里抱著一床被褥越過門到對面屋里,放在床上,邊鋪邊說:“不知道你來,被褥薄了點,明天白天我再去買床舒服的褥子給你。”
陸承放下行李箱,從里面拿出睡衣,“好。”
其實,他原本的行程是住兩天,而且已經在市中心定好酒店。可看到江生后,他改變主意了。
林鹿鋪好床,轉身說:“浴室和衛生間在后面。”
“有熱水嗎?”
“有。”
陸承從箱子里拿出盒白巧克力給她,林鹿接過,是她愛吃的甜品店做的。
她笑了,“懂我。”
陸承說:“阿姨說了,不讓給你帶太多,怕你貪嘴都吃了。”
林鹿撕開包裝,說:“都多大了,還管。”
陸承彎下唇,“多大你在她眼里也是孩子。”
“行了,快去洗吧,啰嗦!”
“嫌我啰嗦,行,我走還不成?”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林鹿推著人往外走,陸承由著她推,倆人在院子里又互懟幾句,陸承才去洗澡。
藤下的石桌還未收拾,林鹿把打包飯盒裝進垃圾袋,西屋的人也出來幫忙,江生沒讓林鹿洗碗筷,他帶著三人的碗筷進了廚房。
等陸承洗完澡出來,廚房的燈亮著,里面隱約傳來輕語。
“西瓜甜嗎?”林鹿問。
“你嘗嘗。”
陸承走到窗下,廚房里倆人并肩站在流理臺前,江生切塊西瓜,先拿給林鹿吃。
“怎麼樣?”江生看著林鹿的表情。
“唔……甜。”
江生在一旁笑,“我再給你切塊。”
林鹿含糊不清的說:“給陸承也切塊。”
江生看她眼,不太情愿的哦了聲。
“哎,你什麼態度。”林鹿斜睨著人。
江生很在意陸承,從他進門的那刻起,從頭到腳都在散發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氣場,與他比起來,自己微不足道。
“林鹿,”江生一刀切下西瓜,“你們倆認識多少年了?”
林鹿拿著西瓜,說:“我六歲去的美國,到現在十七八年了。”
十七八年,足夠漫長,也足夠培養出一段穩定的感情了。
雖然林鹿介紹他們的關系是朋友,可江生確定,陸承可不僅僅把林鹿當朋友。
這就是男人間對情敵的敏銳洞察力。
江生一側頭,看到窗外人,叫聲:“陸哥,”
陸承走到門口光線下,林鹿扭過身子對外面人說:“來啊,吃西瓜。”
陸承微笑,應句,“好。”
三人又來到藤下,江生把盤子放在石桌上,一起解暑吃西瓜。
陸承注意到,江生稱呼他時帶著哥,但稱呼林鹿是直呼其名。
“你不是不愛吃甜嗎?”
經陸承提問,江生才注意到,林鹿手里的西瓜只咬下一小口。
林鹿說:“吃你的吧。”
江生后知后覺,“我去給你拿水。”
“不用,”林鹿擺手,“我吃西瓜。”
陸承說:“不喜歡吃,別勉強。”
江生看著林鹿,后者佯裝無事的說:“天熱,吃西瓜解暑正好。”
一句話,打斷了剛才的話題。
江生腦子里忽的想起福利院那天的事,林鹿只吃了一口草莓,便看向窗外的櫻桃樹,她并不是喜歡吃櫻桃,只是對于草莓的甜,櫻桃的酸更合她胃口。
夜里,四合院清幽安靜,西屋亮著燈,東屋陸承的房間也亮著。
林鹿在床上剛要閉眼,手機嗡嗡的震動兩下。
他點開看,是江生發來的短信。
「加我下」就一句。
林鹿看到微信通訊錄顯示有添加信息,點開看是江生的好友申請。
倆人認識這麼長時間,還沒互加過微信好友。
林鹿翻個身,點下接受。
江生的頭像是一片烏漆墨黑,什麼都看不見,隱約有輪廓,林鹿也沒閑情逸趣看里面的人是誰。
名字很個性,就叫江生。
簡約又簡單。
對話框上立馬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江生:睡了嗎
林鹿:睡了能通過?
江生看著手機上的字,眉心緊鎖。
輸入:明天早上我還陪你去晨練
很快,對方回:不用,我要睡覺了
江生嘆口氣,晚安
林鹿:(揮手笑臉表情)
回復完信息,林鹿把手機關了,放在床頭柜上,而江生則點開林鹿的朋友圈。
陸承將公事處理好,闔上筆記本,已經凌晨兩點多。
他剛要上床休息,看到對面西屋的燈還亮著。
從林鹿和江生的相處上看,他們認識應該有段時間了,可林鹿一直未對他開口提過這人。林鹿從小有個習慣,就是喜歡的東西,不愿意與人分享,她喜歡藏起來。
記得林鹿十歲,她參加小提琴比賽拿了冠軍,獎杯之外還有獎金和一個八音盒,她把獎杯和獎金交給林靜文,八音盒則被她放在房間里,誰都不知道這是她的獎品。
有次陸承去她房間時,林鹿忘記把八音盒放好,陸承看到便問她,結果林鹿把八音盒放在抽屜里,不讓陸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