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氣了,是我的錯】
十秒……二十秒……一分鐘……
江生沒有等來回信,又發一條。
【晚了,你趕緊回來,在外面不安全,你要真不想見我,你回來,我走】
依然沒有回復。
江生坐不住了,去外面找林鹿。
醫院里轉遍了,也沒見到林鹿的人影,他走出醫院,沿著大街小巷找,電話也一遍接著一遍的打。
快十二點,江生實在走不動了,掉頭往醫院走。他剛進醫院大門,一輛出租車從身邊經過,江生沒留意,里面的人也閉眼揉太陽穴。
等車停在住院部門口,林鹿付完車費下去,車門一開,她前腳剛沾地,就被人一把拽過去,抱住了。
“……”
滿懷的擁抱讓疲憊的林鹿感到無比的安撫,她枕在他胸口,聞著消毒水和他的味道,竟長長的舒了口氣。
“你去哪了?”他隱忍的聲音難藏急切。
林鹿說:“殯儀館。”
江生一愣,“去那干嘛?”
“我很累,不想說話。”
“好。”
江生放開她,看到林鹿臉色的確不太好,拉著她的手往醫院里走,邊走邊小聲嘀咕:
“我錯了。”
江生沒得到她回應,按下電梯,倆人進去。
林鹿頭靠著轎廂,人有些昏昏欲睡。
耳邊呼來一陣濕熱的氣息,“我錯了。”
“嗯。”林鹿懶懶的應一聲。
“再也不敢了。”
“嗯。”
“你還生氣嗎?”
林鹿要真記起仇,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你說呢?”
“……”江生頭又縮回去,站直了。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江生拉著她往外走,林鹿撥掉江生的手,“我自己能走。”
倆人一前一后往病房去,路過護士站時,一護士在低頭忙于記錄,另一個看下上兜的懷表,起來去病房給病人拔點滴。
回到病房,林鹿去洗漱,這次也不用江生打水了。
他看著洗漱臺前的人,走到她身后,林鹿腰很細,屁股很翹,頭發隨意團一下,繞在腦后。
江生看鏡子里的人,林鹿一口水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說:“嗯嘛?”干嘛?
“沒事。”
江生回,目光停在她臉上,她兩腮鼓鼓,嘴邊有牙膏沫,有點滑稽。
“唔去。”出去。
“你別管我,刷你的。”
林鹿白他眼,一口水吐掉。
她撕開一片面膜貼上,回床上躺著,江生緊跟著也回病床上。
“要貼多久?”江生沒話找話。
林鹿比劃兩根手指,江生說:“二十分鐘?”
“嗯。”
“你瞇著吧,我幫你看著。”
她擺手,不用。
林鹿看下時間,閉上眼,估計是人太累了,她眼睛一閉一睜就是一宿。
第二天一早,林鹿驚醒,手猛地往臉上摸,面膜被拿掉了。她轉頭看江生。
陽光落在他睫毛上,狹長的眉眼彎成沉靜的弧度,飽滿的額頭,干凈的臉,他睡相安穩,頭發被枕頭壓得支棱八翹的,看著軟萌軟萌的,只有睡著時候的江生,最乖。
讓人想去摸摸他,像只小奶狗。
嘀嘀兩聲,林鹿手機提示信息。
隔壁床的小奶狗動了動,睜開眼時,林鹿正坐著發信息。
她人在光里,周身被金色的光描繪出輪廓,人美麗的刺眼,如高貴的女神。
江生把手臂墊在頭下,看著光里的她,“林鹿。”
“嗯?”
林鹿邊回信息邊應。
“他是你男朋友嗎?”
林鹿說:“不是。”
江生偷偷笑下,“以后會在一起?”
“不知道。”
江生有點犯愁,敵人太多,他真希望自己能快點畢業,也快些成功。
“他做什麼的?”
“目前是美國環球地理雜志的主編兼攝影師。”
“……”看來要努力到一個很高的高度了,他在想。
“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林鹿輸入的手指一頓,轉頭看他,“大早上聊這些有意思嗎?”
江生對她笑,小虎牙一露,晃得林鹿心蕩下,她忙收回眼,繼續跟陸承發信息。
“別聊這些傷感情的話題。”
江生:“……”
陸承在問她能不能早點回來,林靜文昨天情況有點危險,告訴她如果真沒希望,就別找了,把剩下的時間留給她,多陪陪她。
林鹿昨天出去,正好碰到來醫院辦死亡證明的姚志國的親屬,倆人一路聊,她聽到姚志國的名字后,打聽到人已經在殯儀館辦理后事,抱著一絲希望,去跟姚志國的兒子談談,也許他能知道點他父親的事。
打車去殯儀館,在那見到姚志國的兒子,聽他斷斷續續的講些有關他父親生前的故事。
林鹿終于知道,他這個神龍見首不見的父親是干嘛的了。
趙寒是當年駐晉城219部隊的上校,全國軍事比武大會,他拿了金牌,后來有說他被送到海外的國際特種兵訓練營。還有說被分到高層做國字保鏢,還有說他棄軍從商了。總之,那年他消失的很神秘,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而那年,就是林鹿出生時。
唉……她喟嘆聲,還是沒消息。
不過,也不算沒收獲,姚鑫給她一張老照片,邊角泛黃,年代久遠,上面站著三排軍人,林鹿幾乎是一眼就認出趙寒。
因為,她太像他了。
林鹿把照片給陸承發過去,讓林靜文辨認下,是不是中間的人。
陸承告訴她,人剛睡,不好叫醒,等她睡醒讓她看。
林鹿把手機扔在床上,下床去衛生間。
明天江生就要出院了,他也起來開始收拾東西,把要辦理出院的手續都準備好,林鹿不想等痊愈,林靜文時間不多了。